“医生的事情一被告发,我就扔掉了。”荆妍抚摸他的裤子,靠在他腿边小声说,“你不要生气呀。我打个比方而已。就是有时,就是要留一手的。哪一天搞不好用上。这些照片就是这么回事。”
“我确实生气。”卢叠阳冷冷说,然后摸她的头发,“你不能够再有那种想法,听到没有?”
“连有都不能有?”
“不可以。”
荆妍哈地一声眯眼笑了:“你可真霸道。”
卢叠阳却没笑,他堵在那里生了半天闷气,才低声道:“生活这么美好。你怎么舍得再有那种想法啊。”
他有些颓地坐下,出人意料,荆妍爬过来,靠在他肩膀边拼命地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他说。
荆妍回道:“有人爱我喜欢我,我就不能辜负他。为了爱,和为了责任而活,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我知道,我不傻。”
卢叠阳点点头。荆妍又搂着他的肩膀靠过来喃喃说:“生活那么美好,你那么美好,我确实不舍得有那种想法了。”
他微微怔神,正要直起身,仔细看着她时,荆妍忽而一翻身:“反正如果那个人再威胁你。你就不要客气,他用阴招损你,你也以牙还牙回去。忍到不能忍的时候,就是要用更加残忍的办法对付回去。一切伤害你的人,都要用加倍的方法打击回去。”
他惊讶于她口吻里流露的残酷。然而荆妍却把牛仔裤往下掰了一点,左臀有片荆棘刺青。
卢叠阳撑在沙发边,用手指轻轻地划那一块小小的区域。
荆妍有些痒,屁股绷得很紧,牙也咬着,仿佛思索什么事情,忽而又驰懈下来:“我最近总想着一件事。”
“你说。”
荆妍有些惘然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我该不该洗掉这一块。”
卢叠阳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老半天她又说:“之前,我不洗,是因它留着,能折磨我,让我想到我高中做的荒唐事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我只要一看见,便痛苦得连死的勇气都消失了。”
这里,她的语气颇是涩然:“我其实只是胆小鬼而已。连那种勇气都没有。只是需要以这种病态的方法来维持生活这样子。”
然而见证过她弟弟对她的态度,卢叠阳哪里能赞同她这些话。当即他说:“要洗的话就洗掉好了。”
荆妍犹豫,又是摇头:“可那种就像急于抹去以前的错误。而我是否曾做过呢?答案是有的。我不能够无视。”
卢叠阳想了想,起身在电话桌下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红色的笔来。他重新坐回来,以掌托着她,笔在她肌肤游离,荆妍扭动起来,他便轻喝:“再动就涂花了。”
“你在我屁股上画画?”荆妍气得乐了。
“你不懂。”这次是他以有点轻蔑的语气说。
荆妍嘟哝:“是,好。我不懂。”
卢叠阳便一拍她的屁股,疼得她崩出泪花来,卢叠阳拉她起来,拉她到怀里,亲她的嘴。
荆妍撇开头去,卢叠阳看到她的泪痕,笑得滚落了笔:“你就装吧。”
他可清楚自己的力道多少。
荆妍不睬他,从他怀里跳起来,跑到卫生间背对着搔首弄姿地观察她屁股上的红色。
卢叠阳亦步亦趋也跟在后,靠在门边。
原本黑色的荆棘上开出了红色的花来。那是他所补的痕迹。
荆妍不解,望着他。
“长在荆棘之上的重生之花。”
说完,他跪下来,嘴唇靠在她臀边。
“这样就足够了。”
荆棘之上,奋力地茁壮生长。
迎接它的是晴朗的叠叠的艳阳天。
2019 0715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