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庄禾说完之后,贺久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神情看了她许久,他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睨着庄禾,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开口:
“庄夫人她复活了。”
庄禾悲伤的情绪一顿。
她的大脑有些宕机,杏眸睁的老大,圆溜溜的大眼睛载着慢慢的诧异,她磕磕绊绊的反问道:
“复活?什么复活?”
贺久薄唇微启,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曾经我们都以为她死了,而她也确实死了将近十个小时,就在送去殡仪馆的时候她又恢复了心跳,恢复了生命值,现在正在楼下接受治疗。”
贺久说完看了眼庄禾的神情,只见庄禾张了张嘴,小脸紧皱成一团。
庄禾突然想到刚刚苏醒那天那两个护士的对话,原来她们说的是庄母,可是她记得她们说过,那个复活的女人性情大变,不认得周围亲人,言行举止也都不一样了。
难道真的被护士们猜中了,庄母被附身了?
“我要去看看!”
她猛地开口,言语间态度坚决果断,似乎不管贺久同不同意她都要出去。
其实贺久在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他也没有拒绝,而是很淡定的对她说到:
“那得先问过医生,如果医生说没事,那你就可以出去。如果医生说不可以那就一定不可以出去。”
虽然只是楼下,但是为了庄禾身体考虑贺久还是坚持让她再做一遍检查。
庄禾想了想,知道贺久已经退步,而他的考虑也是为自己身体,于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好,反正我也吃饱了,现在就去找医生吧。”
说完自己就起身去按了传呼铃,没一会儿医生和护士都过来了。
经过一番检查最后确定庄禾已经无碍,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闻言贺久也十分配合的给她请了假,随后庄禾迫不及待的换了身衣服,二人一起下了楼。
楼下和楼上差不多,只不过楼上清净一些,楼下相对来说病患更多一些。
庄母的病房门开着,还未走近,就听到屋内传出一阵暴怒的声音:
“去他妈的检查,你们不就是觉得老娘精神病吗,我告诉你现在就是我最正常的时候,我要是发神经我吓死你!”
护士闻声吓得向大夫身后躲了躲,一旁的陈振兴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对庄母开口训斥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堂堂陈家长女怎么能像个泼妇一样!”
‘庄母’一听脸色骤变,她盘腿坐在病床上,掐着腰指着陈振兴开口道:
“你再说一遍,你个二饼你说谁泼妇呢?给你脸了是不是?”
陈振兴被怼的脸脖通红,他看了眼一旁看热闹的医生护士,气的半死,最后一跺脚转身离开了。
临出门时他看到门口的庄禾,眉头一皱,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
而庄禾目光呆滞,身体僵硬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任凭贺久怎么叫她都不发一语。
“你们还看什么,出去出去,我告诉你们再跟老娘提什么精神科老娘就让你们都神经,敢惹我,你们怕是活腻歪了,嗤。”
护士大夫一看,人家家属都走了他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于是二人一商量也退了。
这时庄禾终于忍不住,她抬步向屋子里面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震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庄母’伸了个懒腰,刚要躺下发现门口走进来人了,她脸色一暗,眉毛一立掐着腰再次开口道:
“干嘛呢,没完没了了是吧?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得,这回还来了一个伤残的,我告诉你我庄桂芬就没怕过谁,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不敢动你,我手段可多着呢。”
听到她说出庄桂芬这三个字的时候,庄禾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真的是她——
她来了,她的庄婆来了!
庄婆一看这情形还真就有点慌了,怎么说她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这孩子一看就是跟她家那个小短命的差不多大。
她一哭弄得她还怪心疼的,好像自己欺负她似得。
“哎你干嘛,你别哭啊,我也没怎么着你你别一进来就杵那哭,你哭我也不去精神病院。”
听她这么说庄禾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一遍打嗝。
“庄嗝……庄婆……我好嗝……我好想你!”
庄婆闻声愣了一下,她听的不大真切,也可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皱着眉头咧着嘴问了一句:
“你说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这回庄禾憋了口气,将心中那满满的思念和激动的情绪全部化成力量,闭着眼大声的冲着庄婆喊到:
“庄婆……我好想你!很想很想!”
这下庄婆真的听明白了,她一口气卡在喉咙那里,瞪大了眼睛看着庄禾那张哭花了的小脸,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管我叫什么?”
庄禾眼泪不止,声音却十分清晰:“庄婆。”
庄婆浑身轻颤,双眼蓄满泪水,她点了点头,想开口却因为激动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