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慨叹一句，夕颜只是笑：“我不是宫里的女人。”
“迟早有一天会是。”中年妇人冷冷地反驳她的话，“你有皇后的面相。”
夕颜：“……”
“你看那个人。”
夕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那天她来冷宫的时候碰到的疯女人。
第415章 小颜儿吃醋了
她听人八卦过，疯女人年轻的时候，曾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几乎是到了要天上的星星皇帝都会想办法摘给她的地步，但是后来她年老色衰，皇帝又有了新欢，她就渐渐失宠了。
但是她不甘被冷落，闹了两次，皇帝因此对她生了厌恶，便让人将他打发到冷宫来，从此不闻不问。
妇人轻叹一声：“这些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他今天能喜欢你，明天就会喜欢别人，男人的承诺，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夕颜挑眉：“怎么忽然跟我说这些？”
“自从那天你听说鬼王要娶别人，就一直这样闷闷不乐，别跟自己过不去了，他要是成了皇帝，娶的人更多，看开点儿，比什么都重要。”
夕颜没有吱声。
妇人也未多留，直接转身离开，夕颜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若有所思。
女人这种生物，无论怎么保养都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谁又会指望靠这张脸，留住男人一辈子呢？
但是话说回来，她好像到现在都不知道夜墨寒为什么喜欢她，那个男人，好像突然就对她动了情。
一阵凉风袭来，夕颜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裳，正欲起身回屋，却忽然看见一群宫女太监端着洗漱用具从外面进来。
“陛下有旨，请公主殿下沐浴更衣，随奴婢去重华宫赴宴。”
“重华宫赴宴？”
夕颜恍惚想起当日夜临渊曾经告诉她，皇帝答应过夜墨寒，会在他和墨清漪成婚那天放她出去。
她藏在袖中的手指用力地攥紧，却没有拒绝，任由这些宫女给她折腾。
她本来想问今天是不是鬼王和大周公主成亲的日子，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去重华宫势必要经过御花园，夕颜正好在那儿碰到了夜墨寒，上官云曦，墨清漪以及夜临渊。
或者应该说，是夜墨寒在陪云曦公主散步，墨清漪在旁边看着，气得咬牙切齿，至于夜临渊，他纯粹是跑来看戏的。
夕颜一路过来，那边的几位自然也看见了她，上官云曦和鬼王殿下说了一句什么，便先行离开了。
墨清漪立刻愤怒地追了过去，夜临渊也识趣地跟着退场。
鬼王殿下屏退了跟在她身后的侍女，拉着她进了旁边的一处梅林。
二人走了许久，谁都不肯主动开口，到最后还是夕颜先忍不住：“你跟上官云曦，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不怕你的青梅竹马吃醋吗？”
鬼王殿下脚步一顿，侧头看她：“本王怎么觉得，是你吃醋了。”
夕颜有些心虚地偏过脸去，回避这个话题：“你是不是答应皇帝，要娶墨清漪？”
鬼王殿下盯着她的脸瞧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本王的确是答应迎娶……大周的公主。”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夕颜看着他沉静地脸色，忽然感觉心头抽痛了下。
她知道他这么做是不得已，为了把她从冷宫接出来不得不妥协，可是听到他这么淡定地把话说出来，还是觉得心痛得快要窒息。
第416章 这次她选择相信他
她很想问他一句，娶了墨清漪之后，准备把她怎么办，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得出口。
那种感觉，好像是没有人要的小狗，卑微地祈求着他收留。
她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真的做不到那种地步。
夜墨寒走了几步，感觉她没有跟上来，脚步也跟着顿住。
他回头看着她：“你好像不高兴？”
夕颜撇嘴，感觉这男人明知故问：“你都要娶别人了，难道我还要笑着祝福你们吗？”
夜墨寒不说话，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她。
夕颜摸不透他的心思，踟蹰许久，又继续道：“其实我也没有要让你跟墨清漪断绝关系的意思，反正我俩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你娶了她也好，就当是履行小时候答应娶她的诺言。”
她明显地口不对心，鬼王殿下被她缩头乌龟一般的态度气到：“你要是只想说这些，还是闭嘴的好，省得惹我生气。”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我们是兄妹，就算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你的父皇也不会允许，那些大臣百姓，不会有人同意。”
夕颜垂眼，纠结地抠着自己葱白的手指，“我也不想跟你分开，可是如今这样的状况，我们已经错了一次，就不必一错再错了吧？”
鬼王殿下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颜儿，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四个多月。”
她一句话说完，周围便安静下来。
良久之后，她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本王用这四个月的陪伴，换你此次的信任，可以吗？”
夕颜没料到他会说这话，愕然瞪大双眼。
“行了，回去吧，重华宫还有宴会，我们要是去得太迟，会被怀疑的。”他伸手握住她的爪子，拉着她往外走，“一会儿本王先进去，你等会儿再来，免得惹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