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城几句冷漠的质问堵过来，欧阳煜忽然觉得哑口无言。
他虽然不太清楚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用膝盖想也知道，她肯定是被逼到了极其绝望的地步，否则也不会再这个时候用这样决绝的办法带着孩子离开。
“人本王是一定要带回去的，既然已经有了七窍玲珑心，她体内的灵力也该解封，本王需要时间让她学着控制。”
在这件事上，墨千城的态度显得非常强硬，“我大周的公主，势必是要回去认祖归宗，至于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他留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欧阳煜从竹林中出来的时候，在外围看到了刚刚过来的夕颜。
二人对视良久，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本公子担心他自寻短见，这两天准备进宫盯着他，你可要随我一起回去？”
夕颜犹豫，藏在宽袖中的手指用力攥紧，指甲刺得掌心生疼。
挺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他坚定地摇头：“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再也不要回到那个牢笼一样的地方，看在昔日相熟的份上，今日见到我的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欧阳煜沉目盯着她，咬牙：“你可有替他想过？你这样一走了之，将所有的痛苦和悔恨都留给他……对，我承认他这些日子是有些混账，可你也报复了他，一夜白头的惩罚还不够么？你真就这么狠心，要看着他一辈子都不得解脱？”
夕颜紧握的手指越发地捏紧了些，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的皮肤。
“他会忘记的，现在的夜墨寒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他不爱我，会痛苦也只是觉得失去了心爱的玩具，只是暂时的，等他找到了新的替代品，自然会忘了我。”
她不愿意再回那个地方，也不愿意再像个玩物一样任他摆弄，他从来不会尊重她的意见不顾及她的想法，连说个话出个门都要看他的脸色，不能由着自己做主。
未央宫里每一个绝望的日夜，成了她这辈子最不愿意回忆的噩梦，那样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
欧阳煜嘴角动了下，似乎是有话想说，但是看着她那决绝得近乎冷酷的脸色，那些话到嘴边还是被他吞了回去，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这是准备要和墨千城去大周了？”
他随口询问一句，夕颜不点头也不要头，“就目前来说……算是吧。”
第543章 跟本王一起走
“也好。”
欧阳煜最终只留下两个字，“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留，去大周也好，至少有墨千城护着你。”
夕颜没有吱声。
欧阳煜抬步离开，却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脚步顿了下，幽幽地叹息一声，“好好照顾那个孩子，那是他用命换来的。”
夕颜怔忡，想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欧阳煜已经走远，什么都问不到了。
两日之后，墨千城准备动身回大周。
在临行的前一晚，他特意去找了上官云曦。
一场旖旎过后，上官云曦拾起衣裳，起身要走，却被他从背后一把抱住，下颌轻搭在她肩上：“本王明日动身回大周，你跟本王一起回去。”
上官云曦沉默许久，却只是摇头：“父皇母后得知此次与夜宸联姻失败，已经叫人传了口谕过来，命我即刻回国。”
提到她的父皇母后，墨千城的脸色陡地沉下来，眸中掠过一抹阴郁的光芒。
他讥诮冷笑：“本王要的人，还没人能带走。”
“可我是南域的公主，总有一日是要回去的。”上官云曦用力地攥紧手指，“父皇替我谈好了婚事，和梁国的……国君，我回国之后，便会立刻嫁过去。”
墨千城的神色阴鸷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周身冷气大盛，仿佛是要吃人。
有关于南域和梁国联姻之事，他手下的探子已经给他报上来了。
这两个国家都和大周相邻，也因为领土之类的矛盾，时常会与大周有些摩擦，要是单打独斗，他们肯定都不是大周的对手，但是若是联起手来，倒是有了一拼之力。
两国的国君都不是傻子，自然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与其等到墨千城将他们各个击破，倒不如暂时结盟，以求扶持共生。
上官云曦感觉到他身上飘过来的寒气，下意识地瑟缩了下，想要离他远一些，墨千城却是不准，搂在她腰间的手臂用力收紧，又强硬地捏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过去面对着他。
“这婚事挑得真不错，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将来成婚之后，你是该唤他夫君，还是叫他爷爷？”
他冷笑一声，故意地撕开她心中的伤口，血淋淋地将她最难堪脆弱的一面摊开在阳光下。
若是能有其他选择，谁又会愿意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上官云曦咬紧牙关，强作镇定地抬眸看着他：“不管是夫君还是爷爷，至少我还有皇后的身份，总比没名没分地跟在某些人身边，当他暖床的奴隶。”
墨千城抬手勾住她耳边的一绺长发，唇角的弧度加深，似乎是在笑，却分外地危险：“这么说来，要是本王给你王妃之位，你就愿意跟本王走，是么？”
上官云曦沉默好一会儿，忽然扯出一抹晦涩的笑容：“我要的可不止一个王妃之位，当初夜墨寒给夕颜的一切，权利地位无条件的纵容，我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