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惊讶地抬眼看他，忘记嘴里嚼到多少下了。
“正常调动，算是升官了吧。”
南靖扬埋头继续扒饭，不耐烦挑鱼刺扒蟹壳，筷子总往排骨红烧肉那几个硬菜里伸。
“又升官了？好事啊，真有本事。来，干一个。”
王阿姨高兴地举起红酒杯，跟南靖扬江瑟瑟爷俩碰一下，高兴地干了。
“上哪啊？”
江瑟瑟喝一口王阿姨自酿的果酒，极低的度数几乎称不上酒，白担个名头。
“南边。”
南靖扬答得含糊，吃得满嘴流油。
江瑟瑟心里一咯噔，不会是驻守杀人岛吧？
第258章 乱世出英雄
江瑟瑟猜得不错，南靖扬去的就是杀人岛，不，如今该叫艾伦岛了。
“爸，那岛都炸空了，海底出现一个大漩涡，你们过去，在哪驻扎啊？”
江瑟瑟忍着一肚子问题吃完晚饭，跟着南靖扬去了书房才问出来。
南靖扬望她一眼，整理随身携带的书籍文件。
家里有保险柜，军部的机密文件不可能带回家，但一些旧年间朋友互相来往的信件，还需要保管好，有上一辈的，有南靖扬的。
“这些事情涉及纪律，我也不好跟你多说，不过我可以说说我的某些推断。”
南靖扬声音压得很低，父女俩靠得很近。
“你这么聪明，对于我们的敌人，大概有什么样的推测？”
江瑟瑟沉吟一二，反问道。
“爸，你对白家的情况了解多少？”
既然君灏然能对她透露，想必也是想借她的口告知南靖扬？
像这次的调令，相信君灏然得知的肯定比南靖扬本人还早。
难怪他突然调回来，去高校任职，是不是也有护着她的意思？
南靖扬走得匆忙，上次的任务也跟君灏然有关，她又到了高考的关键时期，可能君灏然也存着点补偿的意思吧。
不是江瑟瑟自作多情，实在是君灏然这回的调动有点古怪，大材小用先不说，毕竟如今“天才”的培养才是重中之重；
叫她奇怪的是，君灏然哪怕调到教育部，为什么接手的不是军部预备役的军校，而是帝大。
有了南靖扬的这一纸调令，她恍惚间便觉得一切能说得通了。
“白家？”
南靖扬眼神锐利起来，立即问到点子上。“你见过他们了？”
江瑟瑟也没隐瞒。
下午绣房被毁得一塌糊涂，王阿姨不可能不说一声。
“君灏然跟我说了些事。”
江瑟瑟声音同样压得很低，忽略枝节直击重点。
“其实还是跟杀人岛有关。那里好像是白家的一个实验基地，他们在那里秘密饲养了一个疑似杂交了西方吸血鬼的，怪物。”
江瑟瑟停顿了下，不是很好定义。
“我怀疑海底漩涡其实就是那东西的巢穴，被我炸塌了，海水倒灌，他才出来，想寻我复仇。”
江瑟瑟仔细观察南靖扬的神色，发现他还算镇定，便知道他不是一无所知。
“然后来了个白家人，想捉他，打得一塌糊涂。君灏然赶到，说那女人是白伽罗，八级武者。”
南靖扬足足消化一分多钟，点点头，神情严肃。
“我知道了。”
他似乎是松口气，抬手拍拍女儿单薄的肩头，慈父一般安抚她。
“别怕，这样的东西成活率不高，白家鼓捣这许多年，才整出来个不人不鬼的玩意儿，其实就是自己作死。朝廷对白家一向盯得紧，翻不了天。”
江瑟瑟轻嗯一声，指尖轻轻氤氲一层薄薄的电光，一现即收。
“我不怕，他们怕我。”
南靖扬大手捂住她的手，神情复杂。
“要不，你还是报考武科吧，好好学习如何运用这些。别人有终归不如自己有，爸爸不能一直在身边保护你……”
江瑟瑟知道她爸的纠结，用力点点头。
“放心吧爸，表哥要调到帝大当武院院长，我去他手底下混去，他还敢不罩着我啊？”
南靖扬看着自家闺女还带着稚气的娇俏脸庞，抬手将她耳边一丝落发别到耳后。
“灏儿是个好孩子，有他在，我放心。”
父女俩温情片刻，又抓紧时间聊天。
“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想说，咱们要对付的，可能就是类似白家那一小撮异端，或者那些非我族类？”
江瑟瑟定定看他，没急着插话。
“这是个毒瘤，但应该成不了大气候。”南靖扬否决了这个猜测。
江瑟瑟丝毫不怀疑老爸的斗争敏锐性，毕竟他才是南光耀与白婉清倾注全部心血培养的继承人。
南靖扬语速不快，声音被滴答的钟摆声割裂开。
江瑟瑟全神贯注，不肯放过一个字。
“乱世出英雄，异能者的出现，代表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没有约束的能力会有多危险，你应该能想明白。”
“所以，异能者中间肯定会出现极端主义危险分子，这是其一。”
南靖扬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讲，恨不得把满腹所学在临别前全传授给闺女。
保家卫国是军士的职责，他责无旁贷，但不等于不担心家中弱女。
所幸他尚未成家，拖累不多，就这么寥寥几个牵挂。
“其次，异能者的出现，肯定会打破旧有的权力平衡。举个例子吧，历史上士族门阀割据时代的结束，寒门的崛起，这是两个阶级之间的角力，都想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