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笑道:“这丫头是个识趣的,难不成是你知道本王妃惯喜欢摆弄这些清雅的东西,才故意挑唆的?本王妃倒想着亲自前去采摘些花朵了。”
顾庶妃秀目含了一抹微嗔,“死丫头,就你多嘴,挑唆得王妃也坐不住了,若是着了风寒,岂是你吃罪得起的?”
“你也不用骂她,咱们这就起身前去,到那梅林中耍一会去。”
顾庶妃面露难色,“姐姐,妹妹身子单弱,刚刚经了那一遭,已觉心虚气短,这会子怕是陪不得姐姐了。”
“罢了,既这么着,你就在这别院里歇着,我同侍从们前去,等泡了好茶,也少不了你的份,你只管享现成的吧。”
“妹妹扫了姐姐的兴致,便叫紫儿陪姐姐前去吧,也算弥补一点妹妹的过失。”
倾城看了顾庶妃一眼,“也好。”说完,带着张宁等侍从们又回到梅林。
刚刚有要事在身,也没心思欣赏,这会子一身轻松,抬眼望去,但见一树树花繁朵大的腊梅花像一个个娇羞的妙龄少年,垂首敛容,欲开还合。那份鲜艳水润,真真叫人爱不释手。
倾城喜笑颜开,在花枝下拈过一枝来细细嗅着,“这香气竟是最浓郁的。”
紫儿在一旁伶牙俐齿道:“王妃说得没错,这腊梅花是所有花卉中香气最浓郁最持久的,随便折上几枝,插在瓶里,就能香上半月之久。”
“你这丫头,真真是个懂花的,特别是梅花。”
“只因我们庶妃自幼便酷爱梅花,奴婢一直在跟前侍候,便也知了些。”
倾城围着树打转,捡那花型饱满绽放、极美丽的伸手采摘,然后放入竹编的花篓里。
紫儿道:“王妃有所不知,这腊梅花朵儿完全绽放和未开的都没有什么香气,须得采摘含苞待放的最好,因为半开的花最香。
倾城嗅了嗅,果然如此。
“亏得带了你来,可算遇上行家了。”倾城笑道。
紫儿一壁随倾城采摘,一壁道:“王妃可知,这腊梅花除了可泡酒,还可制茶、煮粥,有清凉解署、散郁安神之功效。”
“若这么说,咱们合该多采摘些。”
“今年这里的腊梅开得格外的好,十年难遇,奴婢是沾了王妃的福分。”
“你不知道,本王妃自小也是个贪玩的,父亲常说,女孩儿家,不在针织女红上用功夫,偏爱这些精致的淘气,越发没有规矩了。”
紫儿笑道:“大家闺秀也是人,热爱自然本是人之天性,更何况王妃恋的又是这样清雅之举。”
侍香横了紫儿一眼,“你这猢狲,哄得王妃越发起了兴致,若是耽搁得久了,着了风寒,可吃罪得起?”
倾城笑慎道:“侍香这丫头,有时候就像本王妃的小先生一样,可严苛着呢,你且放宽心,本王妃这身上穿得够厚实,紫貂皮的斗篷挡风得紧,半点也冻不着的。”
就这样,主仆们说说笑笑的,竟然逗留了快一个时辰。
归来之时,倾城意犹未尽。
“楚王府虽好,花房和后花园在天下园林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可依然比不上这郊外风光,称得上是天然去雕饰了。”
“咱们王爷是个闲散王爷,又极爱山水花草的,王妃既然喜欢这里,日后让王爷陪您多来也就是了。”
主仆们一路说着,回到别院。
一进院门,大吃一惊。只见下房的门开着,踏进去一看,两名看守皆倒地不醒,佘青君已然不见踪影。再赶到别处一看,几个看护院子的家丁皆被人下了迷药,昏死过去。待到西厢房一看,顾庶妃也不见踪迹。
倾城在一瞬间便明白了,拿双眸宛了一眼紫儿,“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紫儿吓得慌忙跪倒,“王妃息怒,奴婢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倾城花面含了雷霆之怒,“顾庶妃不在,佘青君逃走了,摆明了是你们主仆早有预谋,用你以采茶为名,牵绊住了本王妃和侍卫们,顾庶妃那里便私下救人,一起私奔了,你还敢抵赖!”
“王妃息怒,奴婢冤枉!奴婢并未和庶妃有任何预谋!”
“你还敢嘴硬?来人,拖出去,狠狠地打!”
侍卫们领命,拥上来把紫儿架起来往外拖。
就在此时,忽听门外娇柔柔的一声断喝,“且慢!”
倾城抬杏眼一看,来的正是顾庶妃。
顾庶妃已然卸掉钗环,青丝披散,身着缟素,来到倾城面前跪倒在地,“罪妇顾氏,私自放走佘青君,特来向王妃请罪!”
倾城屏退左右,道:“妹妹,这我就不懂了,你为何亲自擒住他,却又私自把他给放了?”
“姐姐,妹妹罪无可赦,只因佘青君乃是为凭吊妹妹而来,可见他心中对妹妹尚有情意,若因此送命,岂不是我害了他,因此心中不忍,愿意以死相报;当时侍卫众多,他一人必难逃罗网,因此我才亲自将他拿下,以取得姐姐的信任,后来又以调虎离山之计,让姐姐和侍卫们离开,将他放走。”
“你既私自族走了他,为何不与他一起远走高飞,却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