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不满地侧身看着他道:“王爷,这么大的事,都是妾身为你跑前跑后的,急得跟什么似的,可你倒好,跟没事人似的,一点也不在乎。”
王爷微微笑道:“都有了这么贤惠的一个王妃什么都处理得好好的,还用本王操什么心?”
“你!”倾城的杏子眼里满含娇嗔。
正在这个时候,倾城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一旁值守的御林军侍卫首领薛洪身上,他腰间悬着一个荷包,那上面绣着一幅白雪红梅的图案。
这荷包怎么这么眼熟
倾城猛然想起,前日护送自己和孙刘氏回府的青衣人首领身上带的,就是这个荷包!
她曾经以为,先前那伙灰衣人是太子的人无疑,可后来的那伙青衣人,应该是婚宴那晚的江湖人士,可如今,薛洪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个荷包?
倾城又一想,荷包上的那幅图案,“白雪”里面藏着一个“薛”字,“红梅”里面藏着一个“洪”字,分明就是蕴含了他的名字的。
当日的那个人,是薛洪无疑。
可是,他是皇上的心腹,这么说来,那伙青衣人是皇上的人。
皇上既然派人暗中埋伏在孙家周围,那么,关于孙家母子的事情,他必然知道真相。
他既已知道直相,为何还要帮助楚王妃呢?
要知道谋反大罪,皇上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楚王必死无疑。
可皇上为何要故意放楚王一马呢?
倾城一壁同楚王一起走下玉阶,一壁想着。
忽然间,寒气侵袭玉骨,倾城暗叫一声“不好!”
谋逆大罪,皇上自然不会放过楚王,可他眼下故意不对楚王下手,只能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想看看楚王还有多少同党,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虽说楚王一向不问政事,但毕竟是太子的热门人选,朝中有不少大臣一直支持他这个贤能的王爷,况且,最近他又代替太子理事,想要谋逆,一定少不了追随者。
倾城方才的喜悦一扫而光,紧紧拉着太子急匆匆赶回楚王府。
一进五福轩,倾城命所有人都退下,然后又到门口左右看看是否有人偷听,进来把门关好,转身回到王爷跟前。
楚王大为不解,“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倾城急切道:“都大祸临头了,你还不自知,如此这般!”
王爷一听,麻木地点点头,“啊,王妃说得有理。”
倾城一见,气得差点抽他,“王爷你,你怎么……”
王爷将手中的碧玉茶杯往几上一放,“我说王妃,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怎么很简单的事情,就被你想复杂了呢?事情明摆着,父皇知道我是冤枉的,而正如同你也想到了一样,父皇觉得破解此事的关键人物是孙刘氏,这才派御林军去暗中保护证人。见你去了,便保护你们一起回府。孙刘氏到金殿上一作证,我呢,就洗刷冤屈了,就这么简单。
“你洗刷冤屈?”倾城的一双杏子眼里满是疑惑,“王爷,究竟你是不是冤枉的,你我心里头有数,皇上那么英明,都派了御林军是暗中守护孙刘氏,他心里头会没数?”
王爷又将那碧玉茶杯拿起来,“他有什么数,是谁都像你似的爱多心,他老人家心里,本王我就是个孝子贤孙,忠良之臣。”
说着,开始悠闲喝茶。
倾城急得直抖双手,并将其举过头顶,最终,将其放下,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倾城觉得,王爷意识不到自身所处的险境,自己也只有孤军奋战。
不过,她决定,还是先找薛洪确认一下皇上的想法,万一真如王爷所言,是她想多了呢?
她倒真希望是她想多了。
可薛洪是皇上心腹,与楚王府却并无过多来往。他怎么肯将皇上的心思透露给她呢?
倾城苦无良策。
这一日,听说皇后偶感风寒,倾城便进宫请安。
进了合宁宫暖阁,见皇后在榻上躺着,头上戴着攒珠金抹额,未施脂粉,比往常略显憔悴。
倾城近前请了安,皇后命起来。
倾城询问了病情,皇后淡淡道:“不过是昨晚贪欢,在御花园内逗留得久了,着了点凉,歇息几日便好了。”末了,又叹息一声,“本宫这身子,向来这样,一年里头,得染风寒数次。”
倾城爽朗一笑,“母后,儿臣常听人讲,常染风寒的人不易得大病,母后身子金贵,可是要长生不老了?”
皇后笑道:“你这孩子,倒会哄人。”
倾城又问吃了什么药,娘儿俩闲话了一会子,便告辞出来。
到了外间,见贴身大丫头喜鹊正在绣荷包。
倾城不经意间一瞥,发现绣的正是一幅白雪红梅图。
是巧合,还是?
倾城便放缓了脚步,走过去道:“哟,喜鹊,这是给谁绣的呀?”
喜鹊本来绣得聚精会神,猛然间听见人说话儿,吓得一激灵,抬眼一见是楚王妃,赶紧起身请安。
倾城命她起来。
喜鹊团扇般的粉脸上飞上一抹霞色,“是给……给奴婢哥哥绣的。”
第69章
“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