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去看林采栎，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更觉得丢人，忍不住去瞪沈昀。
沈昀注意到她的视线，胸口一股闷气上来，憋得有些疼。
他看向林采栎，问：“林总来找末末有事吗？”
姜倚澜：“哎，对了，小林你说你十几年前就认识我女儿，怎么回事？”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带林采栎来家里。
他今天去公司，因为王权小号的事情曝光，成了公司的大名人，到处都是找他打听女儿的事情的。
他应付完这些小年轻，准备回家的时候遇见林采栎，林采栎说他十几年前就认识姜末，想见见她。
他寻思着，见见也好，让末末直接拒绝林采栎，省得他总想连末末也签了。
于是就把他带回家了。
十几年前就认识？沈昀正准备夹菜的手一顿，把筷子放到在桌上。
姜末也懵了，十几年前就认识她？她怎么不知道啊？
林采栎面带微笑，看起来衣冠楚楚，成熟稳重，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十几年前他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他和姜末认识和夏进颇有共同之处，当时也是在游戏里认识，十几岁的少年一生中唯一的败绩来源于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女孩子，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夏进冲动，当时就选择了找姜末报仇，被狠揍一顿之后服了，认了老大。
而林采栎不是，他比夏进要稳重，苦练技术，从一个网瘾少年成长成职业电竞选手，直到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报仇雪恨的时候，他回去找王爵，那个打败过他的女孩子却彻底消失了。
毕竟是影响了他一生的人，虽不至于时时挂在心上，但也算经常想起。
甚至有几次和队员讲课的时候，他还拿过这件事举例子。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王爵是谁，没想到会有今日。
林采栎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完，道：“所以，我今天是来道谢的。”
如果没有王爵当年的当头一棒，或许他最终也不过是个浪迹在网吧网瘾少年，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至于林家的主权，更是一点份儿都没有。
姜末听完瞬间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来讨债的。”
林采栎：“……？？？”
姜末把上次踩坏他的皮鞋的事情说了，“如果坏了我赔你钱。”
林采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一双皮鞋而已，他穿过一次就没再穿了，鬼知道扔到哪儿去了，没想到她还记着。
不过这种鞋被踩了一脚难免留痕迹，他没拿去修，肯定是不能穿了。
“鞋没坏，不用赔。”
姜末立刻眉开眼笑，没坏就好。
姜倚澜若有所思。
或者有了十几年前的缘分，一顿饭倒是吃得并不尴尬，吃完饭林采栎就起身告辞，姜倚澜正好下午也要上班，两人一起出门。
下了楼，姜倚澜突然严肃道：“林总，你签我是为了我女儿吧？”
林采栎愣了一下，“一开始是。”
姜倚澜：“那张合同可以不作数。”
他总不至于占人便宜。
林采栎：“姜叔叔，您误会了，一开始是，不过您的技术完全能够胜任公司的安排，我是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姜倚澜这才松了口气，立刻哥俩好的拦住林采栎的肩膀，得意的吹捧自己，“有难处别不好意思说，我知道我年纪大了，不过我家祖传习武的，反应能力是从小练出来的，身体素质比一般的年轻人好多了，你看我女儿就知道，她从来没接受过专业训练，那手速比很多职业选手都厉害吧？”
这倒是真的，林采栎点头。
下一秒，他想起沈昀，道：“沈先生是做什么的？”
姜倚澜：“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采栎：“姜小姐毕竟是明星，明星很少嫁普通人。觉得有点奇怪。”
姜倚澜嘿嘿笑了笑，心想沈昀可不是普通人，不过他知道这时候不能炫耀，故作无奈道：“哎呀，那不是青梅竹马嘛，臭小子初中的时候就没安好心眼儿，整天缠着我们家末末不放……”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小兔崽子心眼儿多得很，就会装可怜博同情。
他记得有一次，臭小子和他叔婶吵架，故意让末末知道，家里两个女人都心疼得哟，都是一看见漂亮小男生就脑筋短路的笨蛋，活该被吃得死死的。
林采栎在心里哦了一声，原来是青梅竹马。
他到了公司，刚进办公室秘书就拿着一个纸盒子过来，道：“林总，xx店派人送来的，说是赔给您的鞋子。”
林采栎微微一愣，接过打开一看，正是那天被姜末踩过一脚的那双鞋，崭新锃亮，安静的躺在鞋盒里。
他立刻就想到了沈昀，姜末的老公，只可能是他叫人送来的。
他皱了一下眉，他不会理解错，这是宣告，也是警告。
沈昀打电话让人给林采栎送鞋，安排 好之后去洗碗，洗完碗去看姜末。
她还在生他的气，躺在床上和人聊天，看见他就背过身。
他过去，坐到她床沿，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