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三两步走到原本水薇站着的地方，捡起那根掉了的香肠，在衣服上蹭了蹭。
啧啧啧，恋爱中的人啊，美食都不要了。
***
林时恒将水薇带到了她的办公桌后，看着她不在状态的坐下，眉心动了动，转身拿了她桌上的水杯，到饮水机下接了一杯子的水。
“有些烫，先别喝。”
将接好水的被子塞到水薇手中，男人淡淡的声音叮嘱了一句，站在了水薇办公桌前。
水薇握住杯子，热水通过杯子传递过来的温度让她稍微定下了一些神，只是心脏却还在因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砰砰砰的惊吓跳动着。
“刚才我走过来的时候，你有些不对劲。”
男人修长的手落在桌上，白皙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向水薇时一双好看的眼微微眯起。
磁性声音淡淡入她耳中：“瞳孔放大，面色苍白，额头有冷汗，双手手指僵直微蜷，你的身体给我传达了你很紧张的信号。”
“之后唇抖动，双腿却丝毫未动，那是想要逃离却因为受到刺激而大脑自动切断身体控制权的表现。”
林时恒说完，目光落入水薇眼中，与她四目相对，一张俊逸的脸上满是笃定。
“你的视线始终放在走廊上，可我回头看的时候，走廊上什么也没有，水薇，你在害怕什么？”
“我、我……”
掌心是热水传递来的温度，水薇还处在混乱中，只是她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思考要不要告诉林时恒，他就已经通过她的面部表情推测出了一切。
想到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影，她几乎能感受到心脏因为紧张而传来的刺痛。
可这种事，能说出来吗？
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迷信的时代了，大家都相信科学。
不，不对。
水薇强迫自己精神缓缓放松，比起科学，她更加相信林时恒。
见证了这个男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强势从容的一面，又听过无数次他的传说，现在他还是她的男友，无论如何，他都要比其他人更加可信。
努力说服自己后，水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的唇重新恢复了一些血色。
“我刚才……在走廊上看到了邹茗芳。”
“邹茗芳？”
林时恒果然用的是疑问句，让水薇放心的是，他并没有直接否定或者是安慰她是看错了，也没有露出惊吓神色，只在重复这三个字后，摆出了认真倾听的架势。
“对，就是她。”
水薇闭闭眼，苍白着脸回忆着：“我看到的是她死去的样子，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着，脸被泡的发白肿胀，身上穿着昨天发现尸体的那件衣服，眼睛是睁着的，就站在走廊上看着我。”
即使它已经消失了，主动自己回忆起来那恐怖的一幕也还是让水薇忍不住抓紧了杯子，就连呼吸都粗重了些。
“死亡后的灵魂状态吗？”
林时恒脸上的神情依旧，仿佛听到的不是见了鬼，而是一个正常的事件。
“她现在还在不在？我们或许需要一个僧侣或者神父。”
不得不说，他这样淡定，让水薇心底的紧张恐惧也不自觉的去除了一部分。
“不在了，刚才您出来的时候好像碰到了她，然后她就消失了。”
“林队，您不怕吗？”
“只是灵魂而已。”
男人用着平淡无波的声音解释道：“曾经有人做过实验，当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躺在体重秤上，和他死后被放在体重秤上，是不同的重量，因此他提出，人类是有灵魂的，人活着，灵活停留在身体中，人类死亡，灵魂就离开身体，这就是灵魂的重量。”
水薇听的有些发愣，她是听过这个例子的，只是以前的她每天忙着读书学习，后来又入职上班，哪里有兴趣去研究这个，因此也只是听了一耳朵而已。
“可是她的样子很吓人。”
说着，水薇苍白着脸，目光空茫的喃喃道：“脸肿的看不清本来样子，眼睛泛白，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比恐怖片还要恐怖片。”
“比起恐怖片，我们的职业注定了我们会接触不同尸体，我曾经见过一个被死后抛尸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巨人观，看吐了好几个同事。”
林时恒面无表情的说着冯开明的坏话：“尤其是冯开明，他刚刚吃完饭就赶到了现场，看到尸体后直接将刚吃下去的饭都吐了出来，沾了他自己一身，有一些还溅在了我鞋上，比起那具尸体，我觉得他的呕吐物更加恶心。”
对着正用一双清澈眼眸望向自己的女友，他干巴巴的指责着，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眼眸中甚至还划过一丝委屈：“那是我刚买的新鞋。”
一直都是冷面对人的男人因为一双新鞋委屈的样子实在是太过罕见，水薇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之前的紧张恐惧气氛也因为这个而消失不见。
“您说的对，我虽然还是个新人，但之前上学的时候曾经看过不少资料，更加恐怖的尸体也没少看过，邹茗芳的脸虽然已经肿胀变形，但也吓不到我。”
吓到她的原因，本身就是因为它不应该出现在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