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的她不能讲这些，别说不给工资啊，就是交学费她也得学。
“行，王师傅，就这么定了，我今天就开始吧。”秦小鱼说完也不剪头发了，起来就打水扫地收拾屋，手脚还挺麻利。王师傅看她挺勤快的，还算满意。
马上要过十一了，过了十一就是中秋节，王师傅店里的活儿多起来。有一点不好，就是她的顾客一般都是下班过来，就是说秦小鱼白天事儿不算多，晚上就要回家很晚。
她跟王师傅商量了一下，白天在家里，晚上四点半再过去帮忙。王师傅到是乐得同意，白天活儿不多，她在的话还要供饭，现在最省的。
学了几天的徒，秦小鱼算是长了见识。原来因为破四旧的原因，公家的理发店是不敢给女顾客烫头发的。所以街上清一水的清汤挂面头，要不就是扎辫子，要不就是齐耳短发。只有特殊工作，演员或是有表演需求的人，凭单位的介绍信才能烫头发。
烫发政策放开，还只是近一年的事儿。看来还算是赶上了好时候，秦小鱼觉得这一步走得不错，还真赶上热乎的了。
在理发店学徒的事，她跟含含说了，也不知他懂不懂，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因为她在家时间长，家里收拾的很干净，无形中把含含给解放出来，秦小鱼就给他写了些拼音和字，没事教一点，他学的很快。
她不是没想过送他们去幼儿园，可一打听，化工厂和纺织厂的幼儿园离家太远，附近的幼儿园只收自己厂子的子弟，外人是挤不进去的。
“过几天，妈妈就能给你理发了。”秦小鱼摸着含含的头，他的头发也随了她，又黑又密，已经很长了，戳耳朵，是应该剪了。她回头看了小妹一眼，这孩子的头发不好，黄绒绒的，要不要剪短了养一下？
“含含，小妹叫没叫过你哥哥？”秦小鱼觉得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含含摇了摇头，她更坐不住了。
第13章 冤家碰头
小妹有问题，她不会说话。从她的哭声来看，她发声没问题，平时有点动静就吓得像只毛兔子，也不是耳朵的问题，应该去医院看看了。
秦小鱼行动力极强，半个小时后已经排在医院的长队里。她感慨，医院在什么年代都这么火爆啊。
她去的是家里附近的军区医院，可能因为老百姓对军人的信任程度高，所以军医院比地方的医院还要火。
好容易排到她，抱着小妹走进门，她就怔住了。
重生过来这么久，见到的人都打着时代的烙印，土气的发型，憨厚纯朴的眼神，都是被时代甩掉不可复制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医生，怎么也像穿越过来的？
他穿着白大褂，翻出来绿色的衣领，干净整洁，就算他的偏分头减50分，也能打个99分，多一分怕他骄傲。见患者没走过来，他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些冷冽，高挺的鼻子过于严苛了，嘴角像刀刻般分明的轮廓加重了这些感觉，这是个很难相处的人，果然骨子里就带了傲慢。
可是他对着小妹笑的时候，瞬间就回温了，深深的酒窝能把人醉到温柔乡。
秦小鱼偷眼看了一眼他衣襟上的标签：周行。
“孩子怎么了？”周行等得有点不耐烦，眼前的女人一脸苦相，戾气很重，她这样的人肯带孩子出来看病已经是奇迹了。
“她不说话。”秦小鱼答得很唐突，周行皱了一下眉，可是很快就理解了，显然是原谅她的无知加愚钝。明白这一点后，秦小鱼心头莫明一堵。
“看起来，不是器质性问题，就是说孩子的器官是没有问题的。”周行把小妹抱在怀里，仔细的检查一遍后，得出了跟秦小鱼一样的结论。
“那她为什么不说话？”秦小鱼有点急了，这样还不如查出点问题来更好治疗。
“这个，就要问你了。有些问题是心理问题，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周行冷冷看了她一眼。
含含一直老老实实站在秦小鱼的旁边听他们讲话，听到这里有点急了，想问什么又不敢，怯怯的向前移了半步。秦小鱼心乱如麻，回身向含含寻求帮助，她伸手想搂含含过来，可是一抬手，含含又是下意识的一躲。
这不是第一次了，秦小鱼伸手时，含含总以为要挨揍。
周行看在眼中，更加确认了他的想法，小妹的失语是因为家暴受刺激所致的应激反应，可怜的孩子，他不确定这样跟眼前的女人讲，她能不能听懂，这种自己生活不如意用孩子出气的女人，他见多了，也是深深的鄙视，可是他无能为力，并不能拯救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能不能治呢？”秦小鱼从周行的眼中读到了一切，这个男人厌恶她，可为了小妹只能耐着性子问下去。
“这个看你，你把她的心锁上了，钥匙在你手里，你自己开吧。”周行相信本性不移这句话，眼前的女人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孩子只是一个不幸婚姻的牺牲品。
“医生，请您正面回答我，这不是诗情画意的事，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秦小鱼听得出周行的冷嘲热讽，强压怒火，追问道。
“就是说，只有你的改变，才能给孩子带来改变。希望你能自律，好好履行一个做母亲的职责。”周行有点意外，秦小鱼话里话外透着不是完全没文化的人，如果这样还造成孩子出来失语的严重后果，她更是罪不可恕，周行的眼睛眯起来，已经带着严厉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