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就通过一小二的口中得知，这家书斋卖的那些所谓上好的彩色颜料是不可重复使用的，因为第二次研磨融化后色泽会变暗，这也是一般人买不起彩色颜料的原因之一。
“此话当真？！”见小若说得这么肯定，杨齐光惊呆了。
如果这姑娘所言属实，那这颜料还真要得！
凭他几十年的经验，颜料如果真的可以重复使用，又是普通价格，光这两点就能让客人接受了。
“掌柜，东西在这，一试便知。”小若笑道。
杨齐光不是草率的人，当然不可能听信小若的片面之言就跟她定颜料，思考了片刻，道：“姑娘，这事我得考虑一下，就是不知到时怎么联系姑娘？”
“掌柜，我家不在县城，我会在午后离开，如果掌柜现在试这颜料的话，我中午再过来一趟也是来得及的。”小若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细，没将具体的住址告诉杨齐光。
杨齐光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道：“那就等中午再说。”
这姑娘家不在县城，又没说具体是哪里人氏，杨齐光心里多了一丝警惕。
生意做不做得成是一回事，他可不想给主家惹来麻烦。
小若回到锦和堂，等俞正忠看完最后一位病人便一同进了药堂后堂，两人坐在晒满草药的院子里讨论并实践起那套缓解疼痛的按摩手法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小二来喊俞正忠吃午饭时发现小若还在，便真诚的邀她一同用饭，不过被小若婉拒了。
小若回到书斋，杨齐光正在苦恼着。
他试过那三种颜料，还真如那小姑娘所说是可重复使用，而且画出来的东西颜色鲜亮，他唯一纠结的就是这姑娘的底细。
“姑娘，你能否告知杨某你的身份？”杨齐光不想错过这生意，可又不太放心，就怕因为这生意而弄出点什么事来。
见杨齐光一脸的郑重，小若这才明白他的顾忌，倏地笑了：“掌柜，您该不会是担心我这颜料是偷来还是抢来的吧？”
“姑娘误会了，我这也是为了在东家那里有个交待。”杨齐光神色不变，没有承认小若猜中了他的心思。
小若也没戳穿他：“如果掌柜实在不放心，我可以请‘锦和堂’的俞正忠俞大夫帮我做担保，我发誓我的颜料来路光明。”
杨齐光略惊：“你与‘锦和堂’的俞大夫相识？”
小若微微一笑：“不瞒掌柜，我如今跟在俞大夫身边学习医术。”
帮一次也是帮，帮两次也是帮，相信俞大夫不会介意再帮她圆一次谎，不过，这事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要不想俞大夫继续帮自己圆谎，那就只有让自己的腰杆硬起来，到时候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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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省时省事又不会吃亏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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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斋与“锦和堂”同在德胜街，杨齐光当然认得俞正忠了，而且还很熟，深知俞正忠为人正直，听罢小若的话心里的疑虑顿消。
“既然有俞大夫作担保，杨某人也就不多问了。”杨齐光脸上的神情真切了几分：“就是这颜料具体的价格是多少？”
如果价格不合理，就算有俞大夫作担保他也不会点头。
小若报了个价。
杨齐光一听，眸光闪烁了下，严肃道：“姑娘，你说这彩色颜料可以再次使用，但粗糙这点是事实，这个价格太贵了点。”
小若扯了扯唇角：“掌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这书斋想必也开了不少年了，应该也看得出我报这个价格是有心跟您做这个生意的，不过既然您开了这个口，那我就再退一步，到时装颜料的瓷瓶就不跟掌柜算钱了，如果掌柜觉得这个价格能接受，咱们就把具体合作事项定下来。”
小若一顿，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意：“当然了，若是掌柜还是觉得这个价格太高，今天就当我没来过。”
一回生，二回熟，一开始去药堂卖草药她多少是有些紧张，可谁叫她聪慧呢？如今跟书斋掌柜讨价还价已经游刃有余了。
她是初涉商场，很多东西都不懂，但她又不傻，当然看得出杨齐光对她报的价格其实是满意的。
小若这番以退为进，同时坚守了底线的话杨齐光眼底流露出诧异。
这姑娘说自己是乡下人，可她这气度根本就不是一个乡下姑娘所具有的。
他与不少乡下人打过交道，如果她真的是个乡下姑娘，那听到他说颜料价格太高肯定会怕生意谈不拢而吓得立马做出退让，然而这姑娘虽然嘴上说让步，其实只是给了他个台阶下，价格并没有多大松动。
更让他不敢置信的是，这姑娘表面将话说得漂亮，实际上却带着潜在的威胁。
她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他，如果他不同意这个价格，她不但不会妥协，还有可能将颜料卖给别的书斋，这滴水不漏的话哪里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眼界狭窄的乡下姑娘能说得出来的？
“姑娘，”杨齐光压下心头的惊疑，这次十分真诚道：“这事咱们坐下来慢慢商量。”
小若看了看天色，说道：“真的很抱歉，杨掌柜，我午后就得回去了，恐怕没时间跟您慢慢商量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现在先回去，您要是考虑好了就给俞大夫留个话，等我下次来县城再来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