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一吼完这句话，那群小朋友都会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小时候的牛刚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呆若木鸡”、“目瞪口呆”，只以为他们被自己的霸气所吓住，往往趁机抡起拖鞋就是一顿猛打，打得那些个小家伙一个个还没回过神儿来就已经鼻涕眼泪流一脸，最后只能哇哇哭着跑开了。
虽然后来牛刚明白这些人并不是真的被他威慑住，而是被他的自称吓傻了，但总之他这个习惯就保留下来了，一激动就会自称“老娘”，多少年都改不了口。
知道牛刚这段经历后，每次再听他自称“老娘”，方舟同学总是心情复杂。
过了这么多年，这还真是他头一回无比感谢方唯同学和他的长期不对盘——如果不是因为他小时候天天跟方唯打，下意识拒绝所有跟女生相关的东西，可能他们宿舍现在就有两个一口一个“老娘是个男人”的奇葩了。
另一边，高云姊也在跟宋颜玉聊天。
宋颜玉提点她说：“云姊，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开心可以直接跟李明说，不然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高云姊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吧。”
高云姊的话就断在这里。
宋颜玉一边看书一边等她的消息，高云姊的消息过了好久才来：“不是每次都想说就说得开的，他们男生的思维有时候真的是让人气得抓狂。”
宋颜玉笑了。
过了会儿，高云姊的消息又来了，她说：“其实有时候觉得真羡慕你们的关系啊学姐，感觉你们真的无论什么时候都特别能理解对方，沟通得特别顺畅，真的，特别好。”
宋颜玉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
她想，是啊，好像从高中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和方舟的交流就特别好，几乎没有过争吵。无论什么时候，除了他恋爱的那段时间，方舟总是特别谦让她，照顾她，虽然小打小闹不少，但真遇到事上，总是有商有量的。
宋颜玉抿着唇想了半天，都没能想起她什么时候和方舟红过脸。
于是她回了高云姊一句：“可能太熟了吧，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已经吵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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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在上课的时候，宋颜玉就收到班长发来的消息：“班主任让你下课后去找他。”
宋颜玉皱眉：“找我做什么？老师有说吗？”
班长：“没说，你自己去问吧。”
课后，宋颜玉来到办公室。
班主任看了她一眼，沉着脸说了句：“来了啊。”
宋颜玉觉得气氛不太对，正想问“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的时候，班主任就已经说：“走吧，去天台谈。”
一开天台的门，宋颜玉就看到，姚晶正在天台一角站着，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宋颜玉看着这俩人的架势，眉头越皱越紧——这怎么看着像兴师问罪的啊？
果然，下一秒钟，弥勒佛劈头盖脸地对着她就是一顿骂：
“搞事情！你们就是在跟我搞事情——宋颜玉，我昨天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件事我会调查，让你回去等着，嗯？你他妈给我捅到学校去是什么意思？啊？你他妈这是埋汰我呢还是恨姚晶啊！”
他气得太狠，“他妈”一句接着一句的，手里的一沓材料卷成筒在空中挥来挥去的：“哦，我了解情况不得跟姚晶同学谈一下啊，谈一下不得要时间啊？我当时没敷衍你吧？——公安局查案还有一查好几年的，你怎么一天都等不了啊？转头就往学校里捅，姚晶同学是怎么招你惹你摊上你这么个室友啊！怎么就不盼人点好呢？她申请关你什么事啊宋颜玉！你几次三番搅局是什么意思啊！”
宋颜玉听得一脸懵，她下意识看了眼姚晶，她正站在弥勒佛身后垂着头擦着眼泪，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的。
弥勒佛那边还没显然还没骂够，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个不停。
宋颜玉伸出手揉着太阳穴，勉勉强强从弥勒佛的话里理出来了个头绪：
姚晶被人直接举报到学校里去了——干得漂亮！
弥勒佛以为这是她宋颜玉做的事情——有毛病啊！
弥勒佛越说越严重：“同学，我知道你跟姚晶不合，但你也不能这么不做，你这样几次三番的举报已经不是普通举报了，你这是恶意举报！你这是十分恶毒的行为！不怀好意啊！校长让我今天务必把事情查清楚交报告——你说，怎么办吧！”
宋颜玉终于能插上话了，她当即说：“老师您在这儿骂我半天，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做的吗？”
弥勒佛露出一脸“哼哼，就知道你会问这句话”的表情，啪地一下把手里那摞纸甩到宋颜玉面前：“自己看！”
宋颜玉看着被甩到面前台子上的几张纸，拿起来一看，上面是个调查报告，调查的是一个邮箱地址。
弥勒佛说：“我专门去查了那个向校长邮箱举报姚晶的邮件地址，最后显示出来的是你的邮箱ID，宋颜玉，你是不是该对此作出解释？”
宋颜玉反复看了那两页调查报告和打印出来的邮件内容，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