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远给了病房号, 是单人的，想必是为了方便调查，也不会让人打扰到。
推开病房门时，里面或坐或站了几个人。
陆怀远靠在窗边, 背对着病床，听见声音转过身来, “这么早？”
祝长笛嗯了声，目光看向病床上的人。
她之前只在微博上课看过王敏月的视频, 没见过真人，现在看完全认不出来。
病床上的人不仅脸色苍白难看, 还多添了几道血痕，有的已经结疤，又被抠掉, 看上去就让人难以直视，露出来的胳膊正在输液，手背上都能看见伤口。
祝长笛皱眉，“她怎么受伤这么严重？”
瘦子在一旁压低声音道：“找到她的时候，她昏迷不醒，身上都是这些伤痕，医生说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脱离危险还好。
祝长笛松了口气，又问：“那你们找到她的时候，抓到其他人了吗？”
瘦子看了看陆怀远，又看了看祝长笛，然后才开口：“没有，正在查。”
陆怀远说：“很快就会有消息。”
祝长笛点点头。
没多久，护士进来给王敏月换了瓶药，然后才叮嘱了一些事情，“如果清醒了，必须叫医生检查。”
瘦子赶紧应了。
等病房门关上后，陆怀远才开口道：“王敏月是在新创工业园被找到的。”
新创工业园？
祝长笛眉头微蹙，她上次最后去的地方就是新创工业园，当时她觉得里面宿舍太多，查起来很麻烦，但是没想到竟然真的在里面。
她问：“周围没有其他东西吗？”
“有些事是你不能知道的。”瘦子小声提醒道：“对了，待会我们——”
正说着，电话声突然响了。
“陆队，人抓到了。”
陆怀远嗯了声，冷静道：“我很快回去，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去。”
对面说：“收到。”
陆怀远收了手机，看向祝长笛，问：“现在一起去还是回家？”
祝长笛立刻回道：“去。”
她还是想知道王敏月这件事是怎么回事，然后最重要的事还是另外一件事。
瘦子被留在病房里照看王敏月。
到刑侦队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了，陆怀远直接拿了文件去了里面，祝长笛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最主要的是，陆怀远并没有拦着她。
祝长笛跟着到审讯室的时候，从窗口看到了里面的人，令她吃惊的是，并不是男人，反而是个女生。
而且有点眼熟。
祝长笛在脑海里挖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是那个综艺里的一个女生，第一轮就被淘汰的选手。
综艺第一轮淘汰了几十个，很多人都没有镜头，这个女生的镜头恰好有一两个，还算活泼。
如果单纯来看，两个人几乎完全没有交集。
陆怀远问：“你认识她？”
祝长笛没想到自己表情这么都能被看出来，“她是王敏月参加的那个综艺里的选手，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名字好像叫方雨然。”
陆怀远微微颌首，“是方雨然。”
刚刚他就拿到了文件和资料，方雨然是王敏月同公司的练习生，两人同岁，也是同期，被一起送去参加这次的综艺。
只是明面上来看，王敏月的资源一向比她好，综艺里的镜头也比她多，最后的成绩也比她好。
所以初步猜测，是因为嫉妒出手的。
当然这只是猜测，只是方雨然和这件事有关，幕后黑手还不一定是她。
陆怀远推开门进去。
祝长笛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从这个窗口可以看到里面的，虽然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偶尔可以通过嘴唇看清楚说的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祝长笛才看到门被推开。
里面的声音紧跟着传出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让我那么做的！”
门又被关上，声音又消失。
祝长笛跟着陆怀远去了另外一个房间，里面的东西摆放得十分整洁，桌上还有文件。
她一怔，估摸着是陆怀远的办公室。
“王敏月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陆怀远提醒道：“你上次到底要说什么。”
祝长笛皱了皱眉，“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不过是一个高中生而已，陆怀远当即就冷了脸色，“我希望你能弄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同样的一句话又说了一遍。
“你和王敏月没有任何关系，却如此确定她在哪里，我不得不怀疑。”
祝长笛心跳加快了许多，和这么聪明的人聊天还真是累，但她自信的就是除了她没人知道漂流瓶的事。
秦予休那边她还有事要做。
祝长笛思索了片刻，最终只说了一句话：“陆警官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但现在不是时候。”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陆怀远盯着祝长笛，“好。”
祝长笛松了口气，敛眉想了想，好像一切都还没有太过分，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当初有那个想法后她就想过这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