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虞鸿蹙紧眉头道：“她一定是反对者那边的人，是我知道荣钰鹤身边有人不能信任，但没想到是她，我还以为是肖冶懋……”
荣雪霁想起来了，肖冶懋曾经被栽赃过偷窃了卞芷书送给荣钰鹤的黑胶唱片，如今看来，那件事一定是婷婷做的。
所谓灯下黑，大概就是这样了。
“林锡，”荣雪霁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必须去救爸爸。”
林锡按住她的肩膀：“别担心，他不会有事。”
宋虞鸿说：“你们不报警吗？”
林锡说：“对方想要的是我们，除非必要，她不会伤害荣叔叔，如果警方参与进来，反而会坏了局面，再说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可是——”宋虞鸿一想到荣钰鹤落在了另一方手里，就心焦如焚。
“宋医生，我还有别的计划需要你帮忙。”
林锡接下来的话让宋虞鸿镇定了下来。
“拜托了，宋医生。”
“……好。”
之后，林锡和荣雪霁赶往陨湖。
途中，林锡将手覆到荣雪霁手上，主动扣紧，两人的手交叠在了一起，十指交扣。
“我有种预感，这一次就是最后的了结。”荣雪霁喃喃自语。
到了陨湖，时间正是天将明未明之际，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荣雪霁和林锡下了车，一步一步往湖边木屋的方向走去，等距离拉近后，荣雪霁突然加快了脚步，飞奔到了栈桥上，林锡神色沉峻跟着她。
“爸！”她朝湖面出声喊道。
栈桥上有照明灯，可以看见不远处湖上飘着一只小船，荣钰鹤坐在船上，嘴被蒙住，身上都被捆住了，还有负重的石块被连在他脚上，一旦落水，不可想象。
他看见了荣雪霁和林锡，拼命朝他们摇头，似乎是想让他们赶紧走。
林锡朝周围看了看，还有一只空船，他过去解开缆绳。
“劝你别动，否则我直接遥控，他坐的船就会漏水。”一个声音响起。
林锡和荣雪霁同时回头，看见了站在木屋前方的婷婷。
她不是一个人，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两个陌生男人，看样子属于宋虞鸿口中的第三方雇佣势力。
“是你。”荣雪霁面无表情盯着婷婷。
婷婷看起来和往常的助理模样大不相同，气质完全变了，说明之前都是伪装。
“把他们绑起来。”婷婷对荣雪霁的怒气视若无睹，吩咐一个手下看着荣钰鹤，另外一个手下将荣雪霁和林锡绑起来。
在荣钰鹤性命遭到威胁的情况下，荣雪霁和林锡受制于人，手被绑到了后边带进了木屋，被按到两张椅子上，木屋里光线昏暗，四面八方都是镜子。
“听说你们杀了我的老师。”婷婷说。
那个老师，无疑指的是被荣雪霁开枪射击流血过多而亡的凶手。
果然如宋虞鸿所言，婷婷是凶手的一枚棋子。
荣雪霁提防地观察婷婷，见她神态平静，不像要寻仇报复，心下稍微松了口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林锡开口了。
婷婷似笑非笑：“一开始按照老师本来的计划，他是想杀了你们的，这样最简单，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师改变了注意，他说绝对不能让你们身体死亡，但要控制住你们，把你们的意识‘永远关起来’，这也是我接下来要做的。”
林锡说：“所以你也只是被他利用的一个工具。”
婷婷盯着他：“你说什么？你又懂什么？我是老师唯一的弟子，我是秘社的传承者。”
荣雪霁见林锡有意激怒婷婷，屏住了呼吸，她用余光瞥了一眼，蓦地发现林锡的手捏着从凶手那里收缴来的项链坠子，正在用锋锐的边缘，轻轻划弄手腕的绳子。
婷婷的注意力被林锡的话吸引住了，剩下那个男人依然非常警戒地盯着他们，大概是有所觉察，他朝林锡走近了一步。
荣雪霁瞳孔紧缩，突然发现他没有戴眼罩，这意味着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被宋虞鸿‘唤醒’的事。
“咳咳……”她咳嗽了起来，引走了男人的注意，并抬头盯着对方，男人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皱起眉回望她。
林锡对婷婷说：“你口口声声说你的老师要怎么样，可见你对他行为背后的动机一无所知，他告诉过你要这样做，却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这样做，难道你不好奇？难道你不想知道，真正的传承究竟是什么？”
婷婷眯起了眼睛。林锡的话说中了她的心病。
老师曾经告诫过她，不要打听，否则会承担禁不起诱惑的风险，宋虞鸿背叛在先，让老师不愿意再相信第二个人，因此她虽有传承者之名，却无传承者之实。
百年漫长试验背后的奥秘，时时刻刻让她心痒难挠。
可是谈话被林锡主导，让她有种很不爽的感觉。
婷婷看向荣雪霁，眼神里带着一股恶意，和先前温柔开朗的形象判若两人。
“我是很好奇，但我不像你想的那样无知，起码，我就知道她的妈妈死亡背后的真相。”
荣雪霁心跳停了一拍，眼神冰冷地看向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