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怔怔的望着她。
“你愿意吗？”江禹又问。
这次，她重重点头，没有丝毫犹豫：“自然是愿意，但是你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问题？”
江禹扬唇浅笑：“我已出孝，可以成亲了，不算突然。”
她随之笑笑，把心中闪过的担心藏了起来。他刚才的情绪显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假如……”江禹顿了顿，欲言又止了半晌。
“假如我不再是秀王世子，你的答案还会的一样的吗？”
“不是世子？”
她若有所思，口中也不忘回答：“我的答案，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就算你一无所有，我也愿意，因为，我的一切，就是你啊。”
她不过是没有带什么感情的叙述事实，江禹却不期然被撩了一下。
他没有脸红，而是眼眶忍不住发红。
她的不对劲到现在已经是非常明显了，燕霏雪也没办法熟视无睹。她摸上他的脸颊，嗓音轻柔：“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语气里带着无法忽视的蛊惑。
江禹不由自主的想要告诉她一切，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但她既然察觉了，他也就宽慰了一句。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闻言，燕霏雪也不好再开口询问。
那日有使臣提出代他求娶靖宁侯之女，少年皇帝没有立即答应，只说还需考虑考虑，过几日再给答复。
但在等待的这几天，他的内心因为此事颇为煎熬。
他不是害怕失去世子之位，而是害怕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接受联姻。
他对江国皇帝是有恨的，恨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所以江国皇帝安排决定的婚事，他压根不会同意。
可是拒绝的话，他将很可能面临两国皇帝的怒火。
尧国皇帝会因为他的出尔反尔而生气，江国皇帝也会因为他的“不识好歹”发怒。他的世子之位保不住还算好的，说不定，他的命都可能保不住。
虽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在暗中发展了势力，但要抗衡两国君主，还是不可能的。
他不想让她受到伤害，他会做好一切安排。
……
又过了几日，尧京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少年皇帝邀请了使团与众臣一起去围场打猎。
这回，燕霏雪觍着脸跟去了。
围场在尧京郊区，圈了一片林子，但整座山其实都是皇家的，寻常也不开放。
到了围场，她一露面，就引来了使臣们各异的眼神，大多都不是让人愉快的神色。
她举目四望，很快找到了叶芷菡所在的位置。她身为摄政王妃，距离少年皇帝的位置很近，也同样处于显眼的位置。
而作为他国使臣，他们的位置也和她较为接近。
在她看到叶芷菡的时候，叶芷菡的视线也正好在场中逡巡。
她隐秘的朝叶芷菡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叶芷菡笑吟吟的颔首，冲一众使臣都见过礼，维持着她摄政王妃的风采。
“在看什么？”江禹低头在她耳边问道。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燕霏雪觉得耳朵痒痒的。她状似不经意的摸了下耳朵：“看摄政王妃。”
“叶芷菡？”
江禹也看了过去。
那个曾经在战场上肆意纵横，大放光彩的女将军，此刻像是一位大家闺秀，含蓄而温柔。
犹记得，当初……
“你以前还喜欢过她。”
江禹一愣，装傻道：“有吗？”
她笑得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有啊，那时候你天天在我面前念叨她呢。”还好那时候她还没怎么动心，甚至还想着撮合他们，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酸酸的。
江禹干笑着摸了摸鼻子。
“一定是你记错了。”
说着话，他还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见他讨好的不断给她布菜，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服务，刚才的话题，也就顺势结束。
少年皇帝看看黏在一起就算什么也不做也冒着暧昧气息的司徒夜和叶芷菡，又看看江国使团中关系亲密的江禹和燕霏雪，瞬间觉得无数支箭插在了心上。
“江世子。”他的声音里怎么听也觉得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江禹看向他：“尧皇？”
少年皇帝扯出一个不怎么真诚的笑容：“话说起来，你们刚到尧京的那一天，似乎是提起江世子想要求娶靖宁侯之女是吧？朕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靖宁侯家的几位小姐，都是温良贤淑之人，不知江世子意下如何？”
江禹面色蓦地一沉。
“尧皇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还容在下拒绝。”
“哦，为何？难不成，你是觉得靖宁侯家的小姐不够好？没关系，尧京优秀的贵女多不胜数，就是世子想要公主，也不是不可以。”少年皇帝看见他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心情好了许多。
江禹却想也不想：“抱歉，在下不想娶尧京的任何一位小姐，在下已经有许付终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