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俞陶陶心里一阵酸涩。
不管过去如何，不管她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想离开俞风，从来没想过。
白衣少年始终是她心里放不下的过去，可她终究喜欢的还是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哪怕他身上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她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她有些慌乱地收回了手指，低头轻声道：“你去哪了？”
俞风弯了弯眼睛，像往常一样笑了：“煮了些粥，你昏睡了这么久，饿了吧。”
没等俞陶陶说话，俞风转身去盛了粥端给她，在一旁看着她慢慢喝下去。
两人都对今日的事闭口不提。
俞陶陶小口小口地喝了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俞风，放下碗就又上了床，闷头躺在薄被里。
俞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陶陶。”他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俞陶陶仍旧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那三年我确实并非在经商，之所以离开村子，是因为有旧人找到了我。我手上继承了一股势力，一直在暗里做些探查，为别人搜集情报。与你相遇，也是场意外罢了。”
“你确实是京城中的闺秀，只是家中遇上突变，起了大火，死去许多人，我将你救了出来。算是我趁人之危，将你认作娘子，只是若没有这层身份，你恐怕难以在这世道上生存。”
“至于穆清……”俞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是带着试探，“陶陶，你还喜欢他吗？”
她短促地吸了一口气，心口骤疼。
她从来没有从俞风口中听到过这样不安的语气。
她突然意识到，她宁愿俞风每日在她面前从不落下风，也舍不得看到他这样小心翼翼的试探。
第44章 阴冷
俞陶陶转过身看着他：“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你。”
俞风眼睫微动，眼中却并没有明显的喜悦，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睡吧。”
俞陶陶是睡不着的，她几乎昏睡了一整天，方才上床只是为了躲着俞风，眼下俞风坐在她身旁，她倒无所适从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俞风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也没有入睡的趋势，直到听见外面渐渐传来哄闹声，她才寻了个机会开口：“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俞风淡淡道。
她却不觉得没什么，即可就要起身去看，被俞风一把按住了。
她狐疑地看着俞风，俞风说：“你伤还没好，在家里躺着，不要出去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去看看便是。”
说完他就闪身离去，没过多久，外头的哄闹声就停止了。
俞风转身回家，却在家门口看到了俞陶陶，她撑着门站在那里，脸色还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
“怎么出来了？”他走上前，想要把她扶回去。
俞陶陶没回答他，只是低着头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俞风看到她扶在门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没有说话，取下她的手，把人横抱起来，朝里屋走去。
俞陶陶没有反抗，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战栗：“外面死人了是不是？”
俞风迟疑了一下：“嗯。”
“是孙二。”
“嗯。”
俞陶陶突然抓紧了他的衣襟，指尖因为用力变成了青白色，抬起头时，她眼中水雾朦胧，带着一丝绝望的试探：“不是你杀的，对不对……”
俞风看着她，语气中并没有任何波动：“是我。”
“你……你杀人了……”俞陶陶愣愣地看着她，有一丝恐惧自内心深处慢慢渗透出来，她猛然推了俞风一把，趔趄地向后退了几步，坐到床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陶陶，他该死。”
俞陶陶看着眼前这个人，她不明白关乎一条人命的事，俞风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
俞风看着一脸戒备的俞陶陶，叹了口气，想要走过来。
“你……别过来。”俞陶陶又往床后缩了缩，身子以可见的幅度不停发颤。
“陶陶。”俞风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痛色，“你怕我？”
俞陶陶没有说话，手指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
“我不会伤害你。”俞风蓦然走到她眼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压抑，“你知道的。”
俞风的身影覆在自己头顶，他手上的劲并不大，可依然让她无法躲开，她看着他的眼睛，一种无端的压迫慢慢聚拢在她心头。
她从来没有哪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害怕。
她害怕的不是杀人这件事，她怕的，是每天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最亲密的人，有着不为她所知的可怕的一面。这一面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已经不是用普通的未知能概括的。
她绝望而又倔强地看着他，不肯说一个字。
俞风看着她，眸色变深，手上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气，直到看到俞陶陶吃痛，眉头微微蹙起，他才神色一动，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