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已经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东西,摆了摆手,一群侍卫便将刘梦诗同翟老夫人拉下去了。
剩下那小童在地上打着滚儿,哭得稀里哗啦的。
翟平眼神呆滞的站在那里,毫无反应。
姜砚之摸了摸翟闻筠的脑袋,“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翟闻筠年纪小,可姜砚之知道,他什么都懂,还是一个十分有主意的孩子。
翟闻筠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等我葬了我阿娘,想去寻我舅舅。”
姜砚之点了点头,“你舅舅是军汉,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若是他哪里留不了你,你可以到我府上去。”
他连骷髅琴师都收留了,也不差这么一个小孩儿。
翟闻筠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看姜砚之的眼睛,他小声说道,“闻筠想要考科举,日后给阿娘封诰命……”
姜砚之勾了勾嘴角,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子,“本大王等着你金榜题名的那一日。”
不得不说,翟闻筠这孩子,真的是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聪慧。
他早就想到了,若是他进了三大王府,日后便是做了官,也会有人嘲他是借了三大王的东风。
他想凭自己的本事。
这孩子有志气,同他和惟秀这种拼爹的纨绔子是不同的!
姜砚之心中无比的感慨。
翟闻筠眼睛一亮,小胸脯不停的起伏着,重重的说了一句,“嗯。”
姜砚之瞥了一眼翟平。
虽然他也很鄙视翟平,但是翟平并没有犯罪之事,有他在,翟闻筠想要为所欲为,那是不行的,一个孝字便大过天了。
可谁叫他有权有势,还是个气焰嚣张的大王呢?不说为所欲为,那也是随心所欲。
“我叫人跟着你,一直把你送到你阿舅手中为止。”
翟平的嘴动了动,但是感受到一旁盯着他的闵惟秀的锐利眼神,到底怂着低下了头,他一把捞起地上嗷嗷大哭的幼子,又扯了扯翟闻筠的袖子,“闻筠还不感谢三大王厚爱。”
姜砚之懒得同他浪费口舌,留了人下来,便带着闵惟秀出了翟家的大门。
翟闻筠站在庭中,对着二人的背影,行了一个大礼。
姜砚之像是感受到了一般,摆了摆手。
“惟秀啊,你看我们又解决了一桩案子,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啊,我瞧着这有个烟火作坊,不若买一些烟花回去,夜里放来倒是也有趣。”
闵惟秀拍了拍手,“好啊好啊!我听过这个火云坊的名头,没有想到,竟然京城也有了。”
跟在二人身后的路丙抽了抽嘴角,你们两个,还一唱一和的,当是台子上唱大戏的么?
火云坊门前,忙忙碌碌的,有几两马车,正往里头进着,守门的人一瞧见闵惟秀同姜砚之来了,立马迎了上来,笑道,“两位客官,真是不凑巧儿,我们火云坊接了宫中的活儿,这段时间,不再接待外客了。”
“两位若是想要买一些烟花爆竹,可以去第二甜水巷,就在高阳正店的对门,有我家的铺面,里头便有。”
第五百三十九章 糖串儿
那守门人笑吟吟的说着,却侧着身子,挡住了一大半的门。
一辆辆马车驶了进去,留下深深的车轱辘印。
姜砚之收回了目光,拉住了闵惟秀的手,“无妨无妨。娘子雪越下越大了,要不咱们先回去罢,你若是想看,叫下人去甜水巷买便是。”
闵惟秀不懂姜砚之为何不冲进去,遗憾的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她都打算摩拳擦掌,大干一场了。
譬如高昂着头,像斗鸡一样拽得亲娘都不认识,一摸鼻子骂道,“你这个没眼力劲的玩意儿,夫人我这么尊贵的人,怎么能够同那些凡夫俗子看一样的烟火!”
虽然很讨打,但是莫名的酸爽啊!这才是奸臣反派应该说的词嘛!
又譬如,“你再不给我让开,我就让我爹把你整个火云坊都买下来!”
再譬如,“老娘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有敢拦我的人!”
不行不行,这个太粗鄙太嚣张了,还是等她上了年纪再说!
守门人一听,笑得越发的讨喜了,“如此便多谢贵人了。”
两人上了马车,因为翟家的事情牵扯,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午时了。
“你不是怀疑这火云坊有问题么?怎么不直接闯进去瞧瞧?”四下无了外人,闵惟秀拿了一颗梅肉含在嘴中,好奇的问道。
姜砚之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不对劲而已。京城里的爆竹作坊很多,那个杀死姚春拿的凶手,也不一定就藏在这里。你可瞧见了,这火云坊占地堪比我们寿王府了,都用高高的围墙围住了。”
“我们带的人不多,你又有孕在身。万一这里头都是像杀死姚春拿的凶手一般厉害的人,咱们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闵惟秀一听,顿时不服气起来,“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是多了一块肉,可不是缺胳膊少腿的!”
姜砚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笑道,“我哪里敢小瞧娘子你!你是厉害,可火云坊是什么地方,里头都是爆竹。万一敌人拼了老命要致我二人于死地。咱们一进去,他便一把火把爆竹烟火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