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龙婆没想到豆豆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我爹这样，婆婆您也这样？就算童大哥真的不在了，难道我就不能为童大哥终身不嫁吗？”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豆豆大吼道。
“这......婆婆只是不想你因此跟你爹闹得太僵。天下父母心，站在世人的角度看，他这样为你考虑也没有错。而且......”
龙婆赶紧劝慰着，但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断掉豆豆最后的希望。
“而且什么？婆婆你直说吧，我想如果不是有什么理由，您也不会开这个口。毕竟你也深知童大哥对我的感情，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您肯定不会这样的。”
豆豆这话让龙婆不再犹豫，长痛不如短痛，如今博儿天雪都生死未卜，不能再把豆豆给耽搁了，至于童战那，自有童氏长老们会操心。
“博儿不姓童，而姓龙，你知道吗？”
“我知道，童战有说过。”豆豆有些奇怪，为何龙婆会有此一问，这与她等童大哥有什么关系吗？
“龙氏一族的先祖被童氏奉为龙神供奉，而龙家也一直以守护童氏一族为己任。博儿为此付出了一切，包括他的婚姻，甚至可能还有，生命。”
说到这，龙婆闭上眼睛，哽咽地几乎再也说不下去。要知道，博儿可是主子夫人的独子单传，是龙氏一族仅剩的血脉啊……
不过很快地，她又睁开眼睛，打算继续说下去。因为让豆豆拥有自己的幸福，怕是自己能为博儿最后能做的事情了。水月洞天这场大难虽然消弭于无形，但是却点醒了自己，该为还活着的人多做打算。
于是，她清楚有力地道：
“龙家家训，终生不得休妻，更不可纳妾，否则会有违天道，必遭天谴！”
这掷地有声，又极具份量的话，让豆豆彻底停住了哭泣。她想说自己不明白，不明白龙婆在说什么。但她偏生知道，自己听明白了，也懂龙婆的意思。
原来就算是童大哥回来了，自己跟他也再无可能。不，我不能接受这个所谓的家训，我不能，不能......
大量翻涌的情绪一下子把豆豆淹没，好半晌，她才听到自己那空荡荡的声音：
“童大哥知道吗？”
“博儿他不知道。当日，他与我解释与天雪成亲之事，我就与他说过，这一结亲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可我想他并没有理解我话里的真正含义。至于我当时不说破，是因为他与天雪要对付那么危险的尹仲，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我不能，也不敢再让他们多费一点心神。”
往事仍旧历历在目，自己在主子夫人墓前为博儿取出玄隐针，似乎还在昨日.....
“所以，孩子，你懂了吗？不要再浪费时间在这无穷无尽的等待里，你值得更好的人生。”龙婆拍了拍豆豆的肩膀，希望她能尽快走出这悲痛，振作起来。
“可是，可是，他们成亲是为了对付尹仲，是假的不是吗？童大哥跟我说过，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是清白的......”豆豆知道自己这是在垂死挣扎，可是......
“傻孩子，这堂既已拜，礼已成。哪里又能说是假的呢！你与博儿今生无缘，婆婆也很是惋惜，但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蹉跎岁月，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话好生耳熟，爹也这么说过吧？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是我强求了吗？我对童大哥的感情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吗？
对了，童大哥说过，也许感情本身就是一种负担……
想想这一路走来，自己也总是给童大哥闯祸惹麻烦，若不是自己，他也不会被云姐记恨而中玄隐针……
豆豆就这样不停地想着，甚至都没留意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厨房，来到了地狱岩。
看着已经修复好的机关，脑中就又想起了与童大哥的初见：
“兄台既然爱看风景，在下就不打搅了。”
童大哥，原来我们的相识本就源于错误。
若不是你把我当成童心，我也不会来到这水月洞天，更不会认识你；
若不是我打碎玉如意，水月洞天就不会被冰封，更不会有你如今的生死未卜；
原来，打搅的人，一直是我，是我豆豆......
第21章 第 21 章
深谷岩洞，侧洞。
侧洞里并不像主洞有着充足的水晶石，只有零星几块镶嵌在岩壁上，散发着幽黯的光芒。此时天雪正跪在一副冰棺前。
“爹，天雪回来了。女儿不孝，没能为亲自您整理遗容，料理后事……”
短短两句，声音已经哽住，如同失声一般，只能任凭泪水在脸上宣泄......
于天雪而言，从被吸入灵境再回到这深谷，感觉上不过是几日的时间。但如今隔着接近透明的冰棺，看着尹浩略带模糊的脸，却像是恍如隔世。
童博知道，此时的天雪需要这一场哭泣，否则情绪郁于胸，反倒对她本就虚弱的身子不利。是以，他并没有出声安慰，而是也跟着跪下：
“前辈，晚辈童博有负您所托，没能照顾好天雪。幸好，天雪吉人自有天相，如今也算是平安归来。虽然尹仲之事尚未解决，但此事已有转机。您且安心去吧，晚辈在此向您保证，以后，绝不再让天雪为此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