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善咬着嘴唇，没说话，视线越过他的臂膀，去看外头的沙发，呃……也挺惨不忍睹的，都是他们乱扔的衣服，抱枕也全掉在了地上。
“到了。”何泽宏说。
成善勾着他的脖子，“放我下来。”
何泽宏弯下腰，把她放在浴室前的毯子上，成善脚踩地，实在脚软，就抱住来何泽宏，等缓了缓，说：“你……出去吧，我洗完了就出来。”
何泽宏揉了下她柔软的发丝，宠爱道：“好。”
成善松开他，看他出去后，立刻关上门，扒拉着走到浴缸边上坐下。
她撑着冰凉的浴缸边缘，嘴里轻嘶出气，打开热水后，她又想到了件事，刚才没戴套。
然后几次来着？成善手沾着温水回忆着。
三次……
要命……是真的猛……
然后她又考虑到怀孕……凑巧是安全期，应该不会……
洗完后，吹干头发，她穿了件浴袍出去，何泽宏倒是没等她开口，就自己钻进浴室洗澡去了，成善简单交代了几句东西的摆放位置，何泽宏却摆摆手说昨天已经记住了。
说过一次，他就记住了。
成善垂眸浅笑倚着墙，因为不愿意麻烦别人，所以不管什么事，只要说一次，就记在心里了，这也是失去光明后，何泽宏学会的事情吧。
她听着里头的水声，走着床边，手叉腰看着床上的狼藉，这也太夸张了吧……别人干完也这样？？？这他妈是狗窝吧。
她把被子扯扯好，看着尽量整洁些，找了个侧边把自己塞进去，她睁着眼，窗帘留了条缝，橙红橙红的，是夕阳。
浴室水声停止，何泽宏按着刚才的方位摸索回来坐在床边。
成善没动，只是打量着他，发梢还在滴水，他却虔诚真挚地只用耳朵听着动静，他们心照不宣，只想享受这份平静安宁。
半晌，何泽宏问：“在看什么？”
成善声音轻哑：“你和光。”
何泽宏低下头，成善主动抬头轻触下他的唇，一下不够，她又碰了下，觑着他慢慢上扬的嘴角，觉得可爱，实在没忍住，她又又又亲了一下。
许久，看她停了，他才垂首，吻到了是她的鼻尖，他手捏看下她的脸蛋，“睡觉了，嗯，乖。”
成善人陷在床里，已经瞌睡了，“嗯……”
她闭上眼，这一觉，感觉能睡很久很久。
何泽宏则坐在床边，只用耳朵听着，直到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才起身静悄悄走向客厅。
何泽宏一个人从客厅摸索到了旁边的洗手间，关上门后，他跪在地上，按照记忆里手机被甩出去的方向，进行了毯式的搜索。
终于，在洗手池的下面，他摸到了手机，敏锐的手指触感告诉他，屏幕裂了条缝。
他坐在地上，低头一笑，人又放松地倚在墙边，完全不顾瓷砖是否冰冷，他听着手机解锁的声音，随后点着电话键，精确的方位，按下第一个联系人。
这个动作，在没有人的时候，练习了千万遍，才能做到熟练又分毫不差。
两声提示音后，电话被接通了，“喂，江叔。”
“小宏，刚才你怎么把电话挂了，想着你跟小善一起，我以为你们有事要说，就没再打回来。”
何泽宏笑了，他们的确有事，还发生了大事。
他语气愉悦道：“江叔，何民鹏那边怎么样了？”
虽然他在家表现的不关心，但是必要的后续发展，他还是很在意的。
江镇全娓娓道：“先生和太太已经把证据移交警方了，牢狱之灾免不了，但先生和太太也给他请了最好的律师，尽最大力量减刑的意思。”
“嗯，知道了，”何泽宏倒是没有什么大反应，“他负责的项目，没有一个不注水，为了蝇头小利偷工减料，安全质量不过关，底盘又被他偷梁换柱，还有关于税的问题，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被别人捅出来，爸妈就是替罪羊。”
何泽宏沉沉道：“商场如战场，爸妈这些年一步一个脚印过来，怎么着也不能让胜名被他搞臭。”
江镇全叹口气：“小宏，你费心了。”
何泽宏没吭声，“江叔，尹蕙那枚定时炸.弹你也帮我找人盯一下，尤其是小善这边，我不放心她。”
“好的，放心。”
何泽宏又道：“还有，江叔，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件事，先别告诉小善。”
江镇全愣了下，却也明白道：“我明白。”
又讲了几句，何泽宏挂了电话，闭眼他舒口气，抬起自己的手指，触上自己的眼皮。
嗯……想看看……
用自己的眼睛看看……
他的那道光，现在长什么样了。
何泽宏扶着墙站起来，眯眼一笑，应该耀眼地让人移不开目光了。
＊
成善醒来时，看向窗帘，挡不住的白光要破势而入，看来是白天了……应该睡了十几个小时了，她抓抓头发坐起来，四处寻找何泽宏的身影。
“KING……” 她干涩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