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游说完江齐东之后心情明朗, 又在阮女士的挽留下吃了不少甜点和水果才走。
他这办完了一件大事。
与此同时，闪电依旧灯火通明，技术部众人顶着一双双熊猫眼还在带新人加班。
以前凭着一腔爱好强撑闪电的时候, 顾川还挺放荡不羁爱自由, 真正名气打出来露了头后，反而不太好意思背弃众多兄弟先行下班了。
他硬生生在办公室熬到这个点，连游戏都打腻了, 忍不住起身去外面小逛一圈。
原画组这边的吸顶灯已经关了, 本该晦暗的一小个角落依然被其他地方射来的光线填得亮堂。
顾川在落地窗前随意踱了两步，一会儿看看窗边的小绿植, 一会儿毫无规律地挑个天选之子凑上去研究研究代码。
技术部的王哥算是老资历, 见顾总来晃得心烦，朝他摆了摆手，“顾总, 您能回去不？在这还影响我们工作效率。”
“……”
顾川叹了口气，我的用心良苦你们怎么就不懂。
他失落地顺着来时的路踱回办公室，目光一拐，不知怎么就被孟冉桌上一沓文件夹给吸引了。
小姑娘的办公桌收拾得干净异常，桌面上几乎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越是空旷的桌面越显得那一沓文件夹充满了神秘感，似乎在召唤他过去看一看。
四下无人, 他静悄悄地潜到边上用手指勾开了封面。
里头的内容对于一个场景原画来说，平平无奇。
顾川随意往后翻了几页，都是一些场景设计的手稿。
他正欲放下手里的文件夹，就听背后传来女人幽幽的声音, 在空旷的夜里乍一出现挺让人毛骨悚然，“顾总，你在干吗——”
顾川吓得手一哆嗦把文件夹砸在了桌面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等看清来人之后，他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突兀，尴尬地挠了挠鼻尖先发制人，“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吓死个人。”
许攸吐了吐舌头，看向桌上的文件夹，“你拿孟冉的画稿干吗呀，她今天还在找呢！”
“在找？”顾川疑惑地反问，“这不就在桌上吗？”
“刚才没在，她打电话来找的时候我过来一看，就落在桌边的缝隙里，我给放在桌上的。”
“晚上回去要用？”
许攸不确定地摇头，“那我也不清楚。她只说在公司就好，还以为丢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川脑子里闪过下午江让说的话。
为了稳住小姑娘，除了加工资他觉得还得展现一下人文关怀。
这么想着从桌上拿起文件夹整齐地码在臂弯，他朝许攸微扬下颚，“看一下孟冉家住哪儿，万一要用多不方便啊，我给送去。”
老板还附带干送快递的活儿啊？
许攸半信半疑地在档案里查了记录发到顾川手机上，还是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您真要去？”
原本还犹豫的心在看到地址之后坚定起来，顾川点头，“反正顺路，不就走一趟么。正巧我要回去了。”
他满心都是闪电贴心的人文关怀，揣上文件夹就走。
夜晚路上丝毫不堵，顾川的车没多久就开到了孟冉小区楼下。他凭着一包烟的贿赂轻而易举让门口保安带着找到了她家所在的那栋楼。
员工信息上只登记到这儿为止，大晚上的去小姑娘家里也不太方便。
顾川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让孟冉下来一趟。
还没从置物栏里摸到手机，视线透过车窗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不远处刚熄了火的宝马车上。
这车长得眼熟，车屁股上安了一个更眼熟的尾翼，车牌号码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这不就是他的车吗？
没多久，驾驶座上下来个男人，看起来心情不错，左手甩着车钥匙熟练地往孟冉家那栋楼走去。
他定睛一看，大晚上还能骚得如此显眼的男人，果不其然就是他的好哥们，江让！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决定静观其变，不随便冤枉一个好人。
但在这之前，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显然没想到这么晚会接到他的电话，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顾总？”
“嗯，这么晚打扰你了。不好意思。”顾川故意放慢调子拖延了一点时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公司想完善一下员工档案。以后咱们不都要朝正规大公司发展么，逢年过节员工福利得发放到家。这样，你把你家具体地址说一下，我让许攸登记上。”
孟冉不疑有他，哦了一声随后报道，“榕湖湾12栋902。”
随着她说话的声音响起，九楼楼梯间的感应灯也亮了起来。
顾川像掌握了什么实质性证据似的掐了自己一把，屏住呼吸静静地听那头的动静。
果然没多久，似乎有人说了句话，很快被小姑娘用不知道什么方式遏制了又恢复了平静。
这下实锤！
顾川心下了然，又瞎编了几句挂断电话。
电话一断，他长出了口气，暗骂道，什么好兄弟！我呸！都跟人妹子同居了还装的一副苦苦追求的可怜样儿博取同情，可恶！
他可是向来裸奔似的把自己情史都一五一十交代得比上市报告还细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