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黄色卷发，黑色的皮夹克皮裤，黑色的高跟鞋，脸上挂着浓妆，耳朵上还戴着耳钉。
活脱脱是人们认定的不良少女。
“老大不小了，还学着别人过什么生日。”
这是季空铃进来说的第一句话。
程迟在她身边坐下，面带微笑，打了个圆场:“你哥也是想见你了，找个机会大家聚在一起而已。”
“少扯没用的——”季空铃把话怼回去，掀眸看向陆葭，目光顿然一愣，抬手指着她，“是你。”
陆葭脸上没什么表情。
季空远看回去，一脸温和平静，道:“你不是很喜欢她吗？问个好，她是你未来嫂子。”
季空铃把手收了回去，别过头，冷嗤一声:“也不怎么样，不过比之前那个强多了。”
“小丫头片子，你说谁不怎么样呢？”北璇正要发怒，被徐慕廷按回到位置上，重新坐好。
徐慕廷接着在她身边坐下。
“吹蜡烛吧。”陆葭全程都没说过几句话，此时眼眸转开，对上季空远的目光，冷静道:“生日快乐，季空远。”
下一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漫过来，掐断一切声音的尽头。
那一夜的是平静的。
没过多久，人就散了。
季空铃在陆葭房里留下来，第二天季空远再过来接她。
陆葭收拾好房间，走进客厅去叫季空铃，发现她正在听歌。
音乐被外放出来，伴着温柔感性的声音，像这黑夜里唯一的光。
“……人生这火炉
赐谁明目看穿这痛苦
一人的房间静享孤独
谁又在哭
你曾深陷夜幕
也将昂首阔步
这条没有归途的路
是你在为自己摇旗欢呼……”
听着这首歌，陆葭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
察觉到她的律动，季空铃笑了声，眼皮都每抬一下，问她:
“这首歌好听吗？”
“嗯。”陆葭不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首歌叫《归路》，寻匿者唱的。”季空铃翻开面前的练习册，神情格外专注，“她是我的语文老师。”
陆葭没有说话。
“她告诉我，人生来不同，但总会拥有一个让心脏跳动的理由。”季空铃轻吸了一口气，手指用力握住纸页，“她的家庭也是破碎的，梦想是支持她的力量。”
陆葭看着她，眉心轻轻一跳。
“对于我来说，我哥就是让我心脏跳动的理由。”季空铃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呢，为什么喜欢我哥，你明明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了解他，并不妨碍我喜欢他。”陆葭走近一步，正色道:“和你一样，他也是我想要珍惜的人。”
“你还真是没有变。”季空铃挑了下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也是。”陆葭盯着她，那双眼像是已经把她看穿。
“切——”季空铃面色一红，别开眼，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抬手就合上练习册。
陆葭在她身边坐下，视线略微往下瞥:“你刚才说的寻匿者，本来叫什么名字？”
“姓沈，叫沈晚星。”季空铃回答她。
晚上的时候，陆葭微信上收到了一条信息。
季空远发的。
“过几天，带你回家见我父母一面。”
陆葭想了想，极淡的弯了下唇角，过了十分钟才回了下一条。
“在这之前，你得尝试着再求婚一次了。”
很快，对方回了一条语音。
陆葭等了两秒，才点开。
安静的房间里，她听见了季空远的声音。
“开门。”
“真会折腾人。”陆葭从床上爬起来，简单的扎了个头发，穿着拖鞋走过去开门。
没有人。
陆葭揉了揉头发，就这么走出门口。
下一瞬，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你之前问我喜不喜欢你。”属于季空远醇冷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她环抱住她，唇凑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道:“我想我是爱你的，陆葭——”
陆葭唇角的笑意变得明显起来，但没回话。
季空远站在她身后，把戒指轻轻戴上她手指，轻哄道:“嫁给我，好吗——”
陆葭感受到他身体动作的僵硬，猜也猜到这一招是徐慕廷交给他了。
算了，不为难他了。
陆葭从兜里拿出另一个戒指，慢慢套上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白亮的灯光下，陆葭转过身，看着他道:“你之前写给我的信，我其实早就收到了。”
季空远眼瞳微晃了下，忽然间垂下头，轻笑了声。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我爱你。”他上前一步，将她轻拥进怀里，“整条命都是你的，我活着，只为保护你。”
那一刻，是他的新生。
为今天这一步，他足足走了七年。
曾经的一切，到此时，似乎都已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