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不改色的攥紧了手心，眼角下的蓝色水滴印记倏地亮起，掌心飘出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
然后一松手，掌心的冰坨子便“砰”的一声砸在桌上，再没了半点动静。
*
“咚咚咚！”
“咚咚咚！”
窗外天蒙蒙亮，一大清早就有人砸门，郭木通捂着耳朵在床上翻滚，最终还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门外传来一个女声：“是我，苏宛。”
好半晌，门才被拉开一条缝，郭木通探出半个脑袋：“有事儿吗？”
苏宛道：“简白昨天没有回来，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简白他……”郭木通看了她一眼，声音犹豫：“他、他现在已经是道子，搬到天擎山上，不会再回这里了。”
“哦，我知道了。”苏宛面色如常，她邀请道：“对了，今天是长老讲课的日子，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郭木通的神色有一霎那的崩溃。
说实话，他们特招弟子就是花钱来镀金的，听课？那是什么，比深夜蹦迪有意思吗？比第五纪元有意思吗？
他又瞅了瞅苏宛的脸色，觉得对方昨天刚遭受那么大的打击，着实很需要来自同伴的安慰和陪同。
郭木通顿了顿，用自我牺牲般的壮烈语气道：“好吧！我们走！”
苏宛点点头，刚要转身，却见他突然眼珠一转，义正言辞道：“等等，要去一起去，怎么能漏掉其他人呢？！”
说着，他冲回房间，翻找了一气，半晌，拎着一个破锣走出来。
“咣！”
“咣咣咣！！”
院子中顿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敲锣声，顷刻间，所有的房间内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怎么了！？”
“出什么事儿了？！”
“失火了！大家快逃啊！”
苏宛：“……”
片刻后，一群眼下青黑的特招弟子们组团出发前往课堂。
“你们昨晚上干嘛去了？！捉贼啊？”
有人打着哈欠道：“昨天打了一晚上的游戏，底裤都输掉了。”
“哈，你才底裤？我连身都卖了！”
众人一路聊着，等到地方时，长老已经开始讲课了，一大群特招弟子们挤进房间，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又以苏宛为最。
毕竟，谁让她在天赋测试的时候狠狠出了把风头，后来又有道君亲口断定她无法修道，这中间的大起大落简直比话本还离奇。
“就是她吗？那个废了的天才？”
“既然是道君亲口断定无法修道，那她来这儿干嘛？”
“也许是不甘心喽？”
“有道心又怎么样，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郭木通顿时愤怒了，他用眼角扫过那些碎嘴的弟子，嘲讽道：“哦，原来只是丙等天赋？你们就是想上树，也要看看自己能不能飞吧？！”
“你！死胖子！”有人勃然大怒。
“好了！都给我闭嘴！”讲课长老一声喝止，警告的目光扫过众人：“这里是课堂，不允许喧哗打闹！”
所有人顿时偃旗息鼓，相互瞪视了一眼，这才老实坐下。
长老继续讲课：“修道五境，第一便是开智境，感受你体内的灵识，并用它打破身体的桎梏，便能进入下一境：启灵境。”
“一旦迈入启灵境，便说明你已能将灵识外放了，这时便可调动到天地法则，施展道法。”
苏宛神色一动，长老口中所说的灵识，与精神力极其相似，莫非是这里的叫法？
长老道：“再往上，名为入道境，山中长老们均处于此境界。开智与启灵，都只是基础，唯有入道，才是真正踏入修道的大门，有人摸索几十年都不得其法，有人却能短短几年领悟……”
他微顿，叹道：“入道难，求得便是那一霎那的顿悟！”
顿时弟子不解道：“不是说天道有缺，再难入道了吗？”
“那是以前。”长老笑道：“现在通道已开，法则重现，道法将重新迎来昌盛，这都要多谢南芙道女啊！她功劳甚伟，这都是要载入史册的！”
说着，长老又提点了几句，便宣布结课，让弟子们回去感悟体内灵识，有什么疑难下周的课上交流。
苏宛听得若有所思，感觉所获甚多，结果一扭头，就发现郭木通和一群特招弟子们睡着口水横流。
“……”
然后他们就被粗暴地推醒了。
郭木通试图解释：“真不是我的错！那老头声音也忒催眠了，根本让人抵挡不住！”
身后有人小声嘟哝：“什么催眠，明明就是你昨天玩第五纪元嗨到半夜，兄弟们的底裤都让你输光了！”
郭木通愤而回头：“那能怪我吗？！还不是你们菜的抠脚！对面那种配置也能输？！”
听到第五纪元，苏宛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郭木通凑上来，试图给她卖安利：“我跟你说，第五纪元可有意思了！里面的NPC都跟真人似得！还会聊天呢！还有……”
苏宛骤然止步，语气僵硬：“我知道！”
她知道，因为她玩过。
而那不仅仅是个游戏。
苏宛垂眸不语，随即大步流星的往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