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老继续道：“因此，为了自救，它决定找一个人，帮忙将散落的意识重新收集回来，也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天道之女了！”
“天道将法则伴生于她身上，将指引她找到散落的天道意志，引领他们回归本界。”
苏宛心中一震，隐隐约约，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泉老道：“总结一句话，天道之女，那生来就是要拯救世界的啊！”
“那可是天道的眼珠子，命根子，是它的救命恩人！所以说……”他顿了一下，好奇的望向苏宛：“你到底是怎么挖了她的心的？天道没拦你吗？”
苏宛沉默了一瞬，言简意赅：“拦了。”
那日的天罚她还记忆犹新。
“不可能！”泉老一口否决，“它要是真拦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除非……”
他微顿，眼珠一转，笑嘻嘻的凑过来：“苏丫头啊，你跟我说实话，天道它……它是不是看上你了？”
苏宛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呢？！”
泉老据理力争：“天道肯定是想换人了！就算拦你，估计也就是意思意思！”
苏宛一怔，那次天罚……的确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算起来，劈下来几十道雷，竟是一下也没劈中她。
……她在想什么呢？非要挨上几下才高兴吗？！
苏宛表情一冷：“我拒绝了。”
说完，转身离开。
“唉！什么什么！？你等等，什么叫你拒绝了？”泉老一听，顿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颠儿颠儿的追了上去。
“苏丫头，你、你把话说清楚啊！”
“……”
当然，这事儿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
毕竟，她自己都不明白，又怎么能说得清楚。
苏宛回到温泉边坐下，脱掉鞋子，撩起衣角，一双嫩生生的小腿泡在温泉中。
泉中雾气缭绕，将她的眉眼柔和下来。
脚底突然触碰到些滑腻的东西，她低头一看，却是晋渊将鱼尾伸到了她脚下。
苏宛坏心眼儿的用脚趾踩了踩，又挠了挠。
晋渊的眼睛就像周围的雾气，蒸腾起一层朦胧的水色，等苏宛反应过来，他已经飞速的潜游靠近，一把搂住了她的小腿。
然后……
挠起了她的脚心？？？
“哈、哈哈！快、快松开……哈！”苏宛顿时笑破了功，差点没扭成一圈麻花，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脚解救出来。
还不忘瞪他一眼：“你学坏了！”
晋渊唇角一勾：“你教的。”
苏宛：“……”
温泉中的水也渐渐平息下来，大雪纷纷扬扬，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
苏宛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为什么不问？”
为什么不问任何事情，不要任何理由，只是默默的陪伴？
晋渊抬眸望了她一眼，那双灿金色的眸子中，闪烁着碎金般的光。
他道：“只要你还是你，问与不问，又有何妨。”
沉默了半晌，苏宛忽而一笑：“也对。”
谢谢你不问，谢谢你不说。
谢谢你，让我感到久违的平静。
第75章 天道有缺16
苏宛发现，寒狱真是一个奇特的地方。
这片山谷隔绝外界所有纷扰，自成一方天地，像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就算是心绪再杂乱的人来到这里，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平静。
真是十分适合修道。
她每天都会准时入定，放空心神，虽说灵识仍被封住，但并不妨碍她感悟天地法则。
平时的日常就是看雪，喝茶，逗鱼，入定。
过得相当惬意。
雪一直在下，从未停过。
时间悄悄从指缝间溜走，斗转星移，转眼便是一年。
当泉老提醒她的时候，苏宛十分惊诧：“这么快吗？已经一年了？”
“是啊！”泉老兴奋的搓了搓手：“你进谷都已经一年了！这么大的日子，是不是得庆祝一下？”
苏宛本能想拒绝：“这就……”
“好啊。”晋渊突然道。
她一怔，困惑的回头：“你也想庆祝？”
晋渊灿金色的眸子望着她：“你觉得不好吗？”
苏宛顿了顿，她也不是觉得不好，只是在谷中呆久了，人变得更加清心寡欲，对某些事情就没那么上心了，不过既然晋渊也同意……
“好吧。”苏宛道。
“那就这么定了！”泉老迫不及待道：“你整个下酒好菜，我去将我那瓶窖藏的好酒挖出来！咱们不醉不归啊！”
说完，他精瘦的身影一窜，便消失在了丛林中。
*
傍晚，温泉旁燃起了小小一团篝火。
火上，用木棍支撑着，悬了一个缺了口的铁锅。
锅里的汤冒着小泡，咕嘟咕嘟的翻滚着，鲜香的肉味儿飘逸开，引得泉老喉咙耸动，不停地往下吞口水。
苏宛用树枝翻了翻火堆，发出“噼啪”的脆响。
火苗旺了些许，橘黄色的暖光映在她脸上，像是融了满身的冰霜，连眼角都变得柔和起来。
晋渊趴在岸边看她，双眼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每个细节。
“可以了。”
苏宛尝了尝，舀了满满一勺，盛进木碗中，递到晋渊面前。
泉老急不可耐的出声：“多舀点，多舀点！那个腿儿，哎，我来我来！”说着，接过勺子就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