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延徽刚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王亦萱开门要出去，“怎么了？外头下着雪呢……”
王亦萱没答话，径直出了门。
何延徽这才侧头朝窗户下边望了望，看见霍景辰的时候，目光之中有了些了然。
手指头冻的都快要僵了，这么冷的天只裹了一件大衣，霍景辰夹着烟往嘴里送的时候，手指头都有些发抖。
人怎么还没来？他刚这么想着的时候，就瞧见王亦萱推开单元楼层的玻璃门，怒气冲冲的朝这边过来了。
脚旁边放了一束玫瑰，霍景辰刚刚弯腰想捡，便被王亦萱伸手夺过，“你有病吧，你还来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外边的人现在都怎么说你？丢脸丢的还不够多吗？非得要把自己玩成一文不值的模样？”
抡起玫瑰花束就往霍景辰身上砸，和那天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一样。
霍景辰伸手拦了拦，倒不是怕自己挨着疼，反正他穿的厚，王亦萱这么点儿力气打在身上跟挠痒痒似得，只是，他说，“用袖口包着些手指，玫瑰花刺很硬，别又扎着手。”
“我扎不扎手关你什么事？你有本事就一辈子高高在上永远别摔下来啊，既然当初做的那么理直气壮为什么现在又要后悔，不管王辉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大不了拼了劲儿再去斗一斗啊，你不一定会输的吧，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悄无声息的就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方式退出？这还是霍景辰吗？被人这么指着脊梁骨不觉得难受？”
“难受。”
“难受为什么还要做。”
“不做你就不会同情我了。”
“……”
“别生气了。”霍景辰反倒笑了笑，这次是真的伸手抱住了她，“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次会改的，我发誓。”
“你滚啊。”
“我不滚，你也别走。”
“你知不知道南景恬在背后怎么说你啊，这些女人你都要，你是不是瞎了？”
“小声点儿，别吓着小朋友。”霍景辰拍拍王亦萱的头，是在安抚，尽管怀孕已经八个月足，但这么情绪激动也总归是不好的，“我跟她不是早分手了吗？就像你说的，分手费也给了，关系也撇干净了，她自己不讲江湖道义，又在背后捅我刀子，我能怎么办？”
“你分手之后不是还和人家睡了吗？”
“没睡。”
“睡了。”那天听到新闻被切到的手指头，似乎现在都是疼着的。
“没睡……”霍景辰一口咬定。
“没睡又怎么样，这么多年，你对不起我的事儿做少了吗？”
“做的太多，因为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才这样的。”用下巴去蹭蹭王亦萱的脑袋，“真的错了，真的真的错了，原谅我吧，好不好？别走了，别走。”
“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王亦萱的声音小了些，倒也不挣扎，尤其是自己高挺的小腹贴着霍景辰的身体时，那种本来应该有的安全感和归属感才全部回来了，即便内心还在挣扎，但是浑身上下的所有器官都在告诉自己，这个男人的怀抱，才是她应该待着的地方。
就像有些时候知道是错的又能怎么样呢？你偏偏是除了他就什么也不想要了，随随便便几句示好的话就能哄着你回来，随随便便道个歉认个错你就巴不得时光倒流重新再和他恋爱一次，就算知道结局，也不想放弃，就算知道结局，也还是奋不顾身的往里跳。
没有理由啊，你就是爱他，能怎么办呢？
“对不起……”霍景辰穿的很少，这么搂着王亦萱还能暖和一点儿，手指头扒着她羽绒服的帽子能感受到温暖，“原谅我吧，原谅我。”
“……”脑袋就这么埋进对方的胸口，听着他‘砰砰’的心跳，明明挽回的是对方，但偏偏浑身上下跟着疼的那个人却是自己，王亦萱的手指头动了动，然后抓住了霍景辰的袖口。
“别走啊，你走了我一个人要怎么办？”
“……”
“王亦萱，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别走了好不好？留下来。”
“不好。”
霍景辰轻声笑，“留下啊，留下来陪我啊，你怎么舍得这么扔下我一个人？”
“霍景辰，你又是在骗我对吧。”
“我没骗你，真的没骗你，你信我。”
“没人要你了你才知道回来找我。”
“你说过要养我一辈子的，我回来兑现诺言呢，今天开车连加油的钱都没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别走了，别走。”
“……”
“拜托你了，别走，留下来好不好？”
“……”
“不要走。”
“……”
“不要走了。”
“……”
“不要走了，好不好？”
“……”
“或者我再数三声，你不推开我的话，我们就一起上车，去加油站给车加油，然后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