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霍景辰垂下了眸子，王亦萱知道，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算账吧。”文件翻来翻去，再不算，这页儿纸都得被王亦萱给揉烂，“我查过你的房产了，多到吓人，空置的屋子我自作主张给全部租了出去，租金到我的卡上，算是我傍上个富二代男友的优势吧，至于剩下的一些，你送给了别的女人住着的房子，我也找人预估了一个出租的价格，按每三个月一结，知道你不可能让女生出钱，所以这钱就你私人补贴给我。”
“行。”霍景辰接过王亦萱递过来的文件，就随意的翻了翻，并没有认真看，说实话这要求是挺无理取闹的，拿着他的房子，又租给他，还得让他把租金打卡里，也就是王亦萱敢提这些事儿了，“明早让小任送我办公室吧，我助理知道办。”
“那现在回家？”
“回吧。”
吵不起来。
根本就吵不起来。
王亦萱不愿意也不想和霍景辰吵，她怕自己一数起这些年的难过心酸就会跟倒豆子一样倒个没完，她怕自己情绪失控一收不住就会打破那个谁先开口谁就是王八蛋的约定，她怕，她怕，她怕，她怕有一天离开霍景辰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
怎么可能不爱呢？从十九岁见着他的那一天开始就爱了，爱到现在，爱的隐忍，爱的小心翼翼，爱的内敛，所有的情绪藏在心里头一分都不敢表露。
每次受伤都是装作一副坚强的模样，然后掏个账本出来和霍景辰算钱，什么精神损失费，独守空房费，没怀孕不开心费，总之无理取闹的事儿几乎是挨个儿做了一遍，还做的有道理的不得了，跟霍景辰谈起条件来也是有理有据。
甚至好几次，王亦萱演戏演到自己都相信自己就是个为了钱才来傍富二代的物质拜金女，男友鬼混不回家无所谓，小三打上门无所谓，绯闻床伴满天飞都无所谓，只要你给我钱，只要你保我一个正宫的位置，我都无所谓。
只有晚上那股悲伤的劲儿起来的时候，王亦萱才知道，哦，原来是有爱的啊。
原来，是爱他的啊。
那么霍景辰爱不爱王亦萱呢？
这个问题恐怕除了那个男人，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知道，王亦萱有的时候都觉得，霍景辰这人可能根本就没长心，因为他对谁都是这样一幅无所谓的模样，其中就包括了王亦萱。
肯定不爱吧，如果爱的话，怎么可能还会做这些事儿？
明明知道她会伤心，怎么可能还会做？
王亦萱觉着自己可能真的要提前进入更年期了，有的时候在床上完全提不起劲儿来，跟睡着了似得，没有兴趣，也不想配合。
霍景辰不强迫她，事情还没做到一半儿，就自己叹口气，然后起来抽烟了。
感觉这段感情快结束了，王亦萱有这样一种强烈的预感。
“游戏公司的事儿，大家都想抢个先，我……”早上何延徽来电话的时候，霍景辰已经去公司了，王亦萱头发乱糟糟，双眼无神的躺在床上，就这么举着手机，然后听何延徽说话，“想约你出来谈谈这个东西，不知道你有兴趣没有？”
“谈什么？”
“说实话，我看了一下做这件事儿的投入，挺大的，要是别人，我肯定就砸着钱，亏了赔了也必须得把这项目先拿下来，但是现在竞争对象是你，我这好胜心反倒没那么大了。”
“嗯？什么意思？”可能是没睡醒，所以王亦萱的反应都跟着慢了，她慢吞吞的坐直了身子，“何总你说明白点儿吧，我，我今天脑子有点儿懵。”
“我的意思是互相交换一下项目报告，如果你做的好，这项目我就不争了，直接撤掉，也不做后期投入，可如果我做得好，你也别争了，让给我，也别浪费钱浪费人力来做这件事情。”
“……”这提议倒确实是挺好，但考的就是一个双方信任度。
“得先见个面儿吧？”王亦萱笑笑。
“嗯，我就在你公司楼下，你下来吧。”
“我不在公司呢，在家，还没起床。”
“还没起床？可都十点了啊，生病了吗？平时你都不会迟到的，要不要我带个医生过来？也没吃饭吧，我再给你打包份蔬菜粥？皮蛋瘦肉粥吧，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王亦萱埋头偷偷的笑了起来，有好几声儿没忍住，还让何延徽听了去。
“你笑什么？”何延徽问。
“何总，你这，跟伺候女朋友似得。”王亦萱又开始笑，“不用了，你找个咖啡厅等我吧，我马上起床去公司拿资料，然后就来找你。”
“我接你。”不容拒绝但又温柔至极的声线，没等王亦萱回话，何延徽直接挂断了。
第23章
王亦萱举着手机发了会儿愣，然后飞快的爬起来洗脸换衣服，为了表达对何延徽的尊重，她瞧着还有时间，就还翻开了化妆箱给自己画了一个漂亮的妆，以前是不会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但是后来霍景辰总是给她送什么口红、香水、眼影、粉底之类的东西，她觉着又不能摆着看，就自己琢磨着开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