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诸位今日光临栾绣阁，本来是想在茶花园中举办这场商展的，不巧，天公不作美。所以就转到此处，还望各位见谅、见谅。”
“掌柜客气了，只是听说今天有件珍宝，可否让我们一睹为快。”
“对啊……”
掌柜抬抬手，
“莫急，这便是今日要展出的最为珍贵之物，珍藏在此多年……”
说完他便扯下那块绸缎，是个用粉彩瓷制成的屏风，制成了浅浮雕状，上面是洛神赋图。
“之所以要在此时此处拿出，还有一个缘由。”掌柜拍了拍手掌。
两个小伙计抬进来一面不小的圆镜，摆在对面，又关了灯。此时窗外的光正好映射在镜子上，照亮了屏风，只见屏风上的色彩有天青色转变为淡紫色。
虽说父亲是做瓷器生意的，我从小也见过些许珍贵稀有的瓷器，但像这样能将屏风制作瓷器的，确实不曾亲眼所见。
底下也是众商贾熙熙攘攘的讶异声。
“异光变彩釉，以高级细瓷的白釉釉料作基釉。经一定工艺处理，制成釉浆，施于坯体表面，在适当的温度下烧成，可在不同的光源下产生不同的颜色。这俗话说‘千窑难得一宝’，掌柜怎舍得把如此珍贵之物拿出。”
我闻声转过头，是第五文彦，身旁坐着聂欣溶。
“第五二少，果然见多识广。正是异光变彩釉，如此工艺本就难得，想要做成浅浮雕屏风，更是难上加难。不瞒各位，这件瓷器是我一位挚友所制，今日之所以拿出，也全然是代他意愿。希望可以为这扇屏风找到个珍爱之人，也免得整日放在楼阁塔中，失了光彩。”
我心想着，这异光变彩釉，我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也仅是酒具茶器。第五家的这位“纨绔子弟”，倒是懂得不少。
“掌柜的过奖了，只是我家夫人喜欢，多少会了解些。”
“这成何体统，大庭广众。”
“一个七尺男儿，不走仕途也不从商，整日围着风尘女子……”
只听见我旁边的几个商贾嘀嘀咕咕。我倒是觉得，为了个女子，竟如此费心，怕也真是放在心上。
我瞧着那聂欣溶，媚是媚，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她身上的气质并非是众人口中的“风尘女子”。就是那样随意的坐着，也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身姿柔美。犹如清泉之上，偶然飘落的牡丹花瓣。
“掌柜可否将此屏风卖给我……一千两……”第五文彦开口便是不小的数字。
“我出两千两！”有人跟着喊。
“黄金。”他才将话说完，刚才喊的人顿时为难，给自己挖了一道坑。
“一千两黄金，二少，你可要想好，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当然，只要她喜欢……”他转过头，“多少钱，无所谓。”
我只当自己是个看热闹的过客，听着他们你言我一语。
“好，二少出一千两黄金！”掌柜竖起食指。
“三千两黄金！”刚才那人又开始喊价。
“这位出三千两黄金！”
“五千两！”第五文彦又紧跟着叫价，气氛一下变得紧张。
“少爷，我们真的不能再抬价了。再说了，五千两黄金，我就不信那小子回去有的交代，到时第五家的那个老头子，准得气得把他赶出来。欣溶小姐还是您的。”
“唉……好吧，不对，欣溶是你叫的吗？”
“是是，小人知错。”他“抽”了自己两巴掌。
我听见他与旁边站着的家丁或是管家的，小声言语。
“好，恭喜第五二少，得此屏风配佳人！”
我坐在一旁面不改色，跟着众人鼓了鼓掌。天色转暗，众人各自散去，我也回了房。
第三章：一叶知秋
我坐在一旁面不改色，跟着众人鼓了鼓掌。天色转暗，各自散去，我也回了房。
脑海中浮现他和聂欣溶走在一起的场景，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许的落寞。
“三小姐。”凝瑛姑姑出来寻我们。
“姑姑。”
“听说这阁中今日办了个难得一见的商展，本好奇凑个热闹，没成想这一出来天都黑了，让您担心了。”
“不碍事，手下的人已经转告老奴了，所以我才在这儿等。三小姐如此客气，真是折煞老奴了。”
凝瑛姑姑毕竟是大娘身边的“老人儿”，又年长我许多，日后在第五家，若遇处境艰难之时，也算是多个人助我。
我以笑附和，回到房间。
姑姑跟在身后，递上杯茶，
“小姐，小心烫。”
我抬手示意阿夏两人先出去。
“姑姑今日去了第五家的府上，可有与你为难？”
“小姐不必担忧，我们晚些通报，自然是有怠慢之嫌。小姐之所以如此吩咐，想必是权衡弊利之举。若非如此，第五家的那些个姨太太，上上下下的仆人，必会以为小姐会任人拿捏的。此举算是奏效了，只是……”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