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最好跟他们一起到派出所，录口供，你傻吧，等警察到，我们就走不了了。”老吴反驳了他的观点。
“天这么晚了，我们赶到南充去，还是在前面的农村里过夜？”老唐问老吴，对老吴的讽刺也没放在心上，他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其实他也没那么傻，不放心小王在黑暗中等待，确实是他的真心话。
“回到南充去，要困了你先睡，后半夜你来开。”
“先在还不想睡，我都还没缓过神来，看杨光这小子真不简单。”
“刚才太紧张了，我都不知道那来的勇气，杨光这人太可恶，看他那双眼睛，我就知道子健被他骗了。”老吴说道。
“你打他的时候，手里拿的是真家伙，杨光这小子会向警察告发吗？”
“随便他怎么说，只要小王手里的枪是假的，警察就不会相信他，我们没有对他开过枪，小王会再次控告他诬陷。”
“小王真可怜，被人弄得家破人亡，成了孤儿。”
“我们也可怜啊，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相见。”
“这道是我没怪政府，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到重庆之前，我想回到绵阳去看看我儿子，就看一眼也值。”
“好，让我也看一眼，看他长什么样，以后认他当干儿子。”老吴开玩笑地说。
“我儿子不能认你当干爹。”
“为什么？我那里不好？”
“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人能当我儿子的干爹吗？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啊，我忘记了，开着车，我以为可以回到从前的样子生活。”
“别做梦，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只要不被警察抓住，我们就只能过逃亡的生活。”
“你看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比狗都不如，没有自由，没有家，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老吴说道。
“算了，说这些都没有用，还是可怜可怜小王吧，他现在身无分文，那些钱全部都在车里，就在我的脚下。”老唐用手摸摸脚垫下方的钱。
脚下的钱被脚垫盖住，外人看不出来，这是小王做的好事，就像当初他们犯下的罪一样，为了钱去断送自己的前程，结果却没有机会去用那笔钱。现在小王不能拿走一点钱，也没有机会用这笔钱了。
“小王的身上不能有钱，那会要了他的命，他只要把自己装得越可怜越好，他现在受到法律保护，可以在社会上出人头地，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老吴对老唐说，一块石头落地，再不用整天看他那张苦瓜脸，想起他为亲人死去的样子，他变得那样痛苦不堪，就让人纠结。
“让他脱离苦海吧，再不要像我们一样东躲西藏，我们都还没老，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唐对自己的命运有点悲观。
“慢慢熬吧，过一天算一天，总比在牢里强。”
“你当然说好，有阿娟跟你在一起，晚上就不寂寞了。”
“没办法，不是自己老婆，就凑合一下过日子吧。”
“别说风凉话，阿娟对你挺好的。”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公安现在没有通缉她，说明她只是怀疑对像，并不说明她有嫌疑就是杀人犯，而且死者死在自己家里，我们知道一定是他老公干的，但外界不会知道真相，只要阿娟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公安也应该拿她没办法，阿娟说她没杀人，我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阿娟的事有点麻烦，我也想过，要送出去很难，当事者自己都没法说清楚的事，公安局更不会相信她的话，律师也不会接受她的案件。”
“真难，本案没有杀手，嫌疑人却在外逃，命案确实存在，我是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让她离开这里。”
“想破脑袋也没有用，就让她跟我们在一起吧，她老公也是领导，做的事情太恶劣。”
“她老公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在两个女人之间制造矛盾，一个惨死，一个外逃，他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
“可能，在关键时刻，他把两个女人都抛弃了。”
“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山里受苦。”
“算了吧，大家都要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睡了，你慢慢开吧。”老唐躲藏在后座有三个人的位置可以让他睡下，不会在监控探头里把他们俩都拍到。
“我们还有别的路好走吧？我不想被后面的警车碰到，我怕杨光指认我们是我们的车拦截他的。”老吴到底也是心虚，不想跟警察有任何冲突。
“那你朝东方向走小路，避过一段路就是。”老唐朝外看了看，认定前面有条小路可以走。
“那你睡吧，到时间我叫你。”老吴没听到他回话，也就不管他继续朝前开。
果真如他们料想的一样，他们听到了警车的尖叫声，那声音划破天空，从远处飞速穿过田野，朝来的路上返回，消失在黑暗中。
在后半夜，老吴在开车困得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停下车，让老唐接手，老唐也正睡得香，他被叫醒，打着哈欠，在车里他们找到点吃的东西，填饱肚子，又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