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陌北的视力比顾希的更好，一眼就看见阳台上挂着的那些衣物，一看就是从丧尸身上扒下来的。
看看数量，不知道是这个女人动手还是其他人动手，都表示他们杀的丧尸不少。
至少勇气可嘉，还懂得用沾染了丧尸气味的衣物来隔绝人类的气息，还算有点脑子。
顾希比池陌北走得快，顺着街道朝那栋楼走去，走在了他的前面，感觉到他走得缓慢，拽了拽两个人相牵的手，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见他看着阳台方向看似在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好奇地跟着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异常来，“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池陌北只是不想顾希遇险，那一世遇见的糟心事太多了，之前重生又遇见宁泽秋这种人，他更谨慎了一些。
总希望能先把危险排除在外，让顾希过得更轻松自在一些。
顺着街道绕到了楼房前，这是一个有点年头的小区，大门的铁门都生锈了。
上面的小区名字还掉了两个字，依稀看见“星xx区”，楼房外墙斑驳，围墙也不高。
小区门口有零散几个丧尸，铁门半敞开，它们也没游荡进去，只在小区外的街道上晃荡。
小区里没看见丧尸的影子，倒有几具被扒了上衣的尸体，顾希进入小区的时候好奇的看了两眼。
再次抬头看了眼阳台，那个女人还在积极的挥手，却不敢出声，顾希确认了地方，走进了中间的门洞。
楼房的楼梯也很陈旧，老式的水泥扶梯，没有光的楼梯就像是幽深的洞口，里面藏着吞人的怪兽，叫人走进来就会心发慌。
寂静的楼梯只有顾希和池陌北的脚步声，一步步的响在昏暗的楼道里，颇有点鬼片里的感觉。
顾希胆子还算大，也不大喜欢这种幽暗的环境，丧尸都能出现，谁知道还会不会出现其他怪异的东西。
楼房的走廊很长，这个门洞里至少有八六户，距离隔得有些远，左右斜对着。
顾希算了算刚才看见的阳台对着街道那边，拽着池陌北走到了走廊左边那一间。
门上挂着牌子，“414”，还真是不吉利的数字。
还没敲门，门嘎吱一声开了，没有防盗门，只是老旧的木门，自带了让人心颤的音效。
——
露出脸来的并不是阳台的那个女人，而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清秀的脸上有些脏污，眼睛里却闪着希望的光。
顾希还没开口说什么，男孩转过头压着嗓子朝屋里说，“方老师，他们真的来了。”
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什么按键，刚才还安静的屋子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无数只蜜蜂在不远处飞舞，声音不大，却因为数量过多，会传来嗡嗡的闷声。
顾希有点不知所措的盯着这个男孩，不知道该说什么，抿了抿嘴，琢磨着开场白。
“找我们有事？”池陌北摩挲一下她柔软的手，内心充满了满足感，特别友好的问了一句。
可惜他奇特的音调传达不出这份友好，让小男孩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
片刻后，男孩往后退了一步，彻底拉开门，头朝屋里一摆，示意让他们进去。
顾希准备迈进去的时候，被池陌北轻轻一拽，站在原地看向他。
池陌北见识过太多用小孩当诱饵的人，当然不会让她犯险，在她站住时，脚步一迈彻底推开门，先走了进去。
推开门的时候，还顺手把手上的粘稠物往门上抹了抹。
顾希正好看见他这个举动，莫名想笑，又忍住了，只觉得他还是那个拎着锅的呆萌北。
屋子面积不小，却因为杂物很多，显得不宽敞。
客厅正对着房门，摆放了老式的红木沙发，被主人很珍惜的套上了碎花棉布罩子。
沙发上坐满了人，粗略一看，男孩女孩，至少七八个。
顾希有些震惊，主要是一走进来，突然被一群孩子这么看着，有点反应不过来。
房间的阳台连同厨房跟客厅是通的，打开房门就能看见，阳台上坐着摇晃镜子的女人。
她坐在轮椅上，朝池陌北和顾希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在她身侧，阳台的窗帘边还躲着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年纪，脸上被丧尸的液体涂满，看不出五官来。
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很漂亮，明亮里透着好奇，视线不错的盯着池陌北。
顾希的视线从沙发上的孩子们挪到了阳台女人的轮椅上，突然觉得有些哽咽。
末世里不利于行，意味着什么，太明显了。
“感谢你们肯上来。”女人的声音很轻柔，是深富磁性的中音，不粗噶不尖细，叫人听着就悦耳。
身后的男孩关上了房门，走到独座沙发上坐着，挺直了身板，一脸严肃。
沙发上的孩子们在女人说话的时候，都挺直了身体，双手端正的放在双膝上，目不斜视。
顾希莫名有了一种在挑选货物的感觉似的，他们的小脸看着都很严肃，却让人能感觉到内心深处发出的忐忑。
“你想让我们带走他们？”池陌北开门见山的说话，毫不客气地从一边挪动一张椅子放在顾希身后，按住她的双肩，让她坐下。
他从来舍不得让她疲惫，不管在哪里，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