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补习那回，于意还跟着周前去了另一个家教那儿，再一起坐地铁过来。
可惜脸皮没撑住。
在周前那儿练就的一张厚脸皮，到别人家就完全hold不住了。
在邻居家坐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不久于意就主动说回去，一出门也没回隔壁的家，换个方向去找周西西。
周西西那会儿是于意家小区的保安，也是于意学校门口的保安，早在于意认识周前之前，她跟周西西就熟了，甚至有点忘年交的意思。
周西西跟于意提过周前，说跟她同一个学校，不同的是周前在分部，于意在本部。还说哪天介绍两人认识。
只是还没介绍，于意先见到了周前。
见面第一天，于意统共碰见他三次。
第一次是上午，因为忘带钥匙，在自家小区外找周西西给开门，周西西没出现，倒是出现个周前。
下午她跑去老城区，跟着于时雨出去摘菜，半路上又见到在小卖部码货的周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没忍住进去调戏了一把，哪想到同一天还能碰到第三回。
晚上她无聊瞎转悠，转着转着听到唰唰声，带着好奇心跑过去，就又看到了蹲在水池边专注刷鞋的人。
那天于意把周前吓得不轻，闷不吭声地从他身后喊他，两个人气氛正紧张，楼上有人开门走到阳台，于意一抬头，便看到了周西西。
周西西说周前高中直升到了本部，为了方便去学校，打算让周前偶尔住在小区门卫室。于意心说也太凑合了吧，终归是没说出口。
知道他家住哪，于意便三不五时地跑过去刷存在感。
他既然去给人补课，那她就在他家等他。反正他家也从来不锁门。
周前补课回去，看到的就是聊得正欢的两人。
那天周西西值白班，晚上休息。
于意总算等到人，还没问他家教怎么样，周前抢先发问。
“你说了？”
于意一头雾水，“说什么？”
他不解释，又问，“你不走？”
“我……住附近。”
周前再次被她逗笑，进隔壁屋拿了个手电筒出来，“我送你回去。”
半点不觉得这是逐客令，于意满心欢喜地走出他家。
没多远的路，她拖着步子降下步伐。
周前走出老远，回头见她还慢吞吞的，便站在原地等她。
于意突然委屈，“你都没发现我没跟上。”
“自己走得慢。”周前说不出什么好话。
“我想多跟你待会儿。”
周前不说话了，隔了一会儿重新往前走，走几步回头见她还在原地，无奈折回，“刚刚不是待了一会儿了么？”
那时候心情忽好忽坏的，全由他来控制，他虽板着脸，于意心情又好了起来，“那不算，重新来过。”
他真就停了下来，被她直直看着有些禁不住，只好找话说，“家教的事就当你一个人知道。”
她笑，“怕西西叔叔知道啊？”
他不回是，只说“他知道了肯定不愿意”。
周前的心思于意心知肚明，可她也懂得如何抓住每一个机会。
“要我答应可以，给什么好处？”
周前也不吃她这套，转身走人，“那你还是告诉他吧。”
她再次追上去，“有你这么求人的么？”
周前嘴角扯出弧度，“到底是谁求谁？”
她认输，“算我求你行了吧，到底能不能亲？”
周前无语，“你脑袋里天天想的什么？”
“想你啊！还能有谁？”
回答得理直气壮，周前不服都不行。
那段时间天天都是这样，周前家教回来都能见到在家里等着的于意，他到后来也习惯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送她回家。
于意心情表现在脸上，徐朝雨问她吃了什么□□，她便把这事儿告诉给他。
“你俩有病吧？”徐朝雨明显一副吃shi的表情。
“你一个单身狗懂什么？！”
徐朝雨嗤笑一声，“说得你已经追上他一样，他就在你家隔壁给人补课，回家又把你送回去，不是多此一举么？”
于意不屑与他争，“不懂情趣就闭嘴。”
徐朝雨“呵呵”两声，乖乖闭上了嘴。
现在想来，那时候确实是不嫌事多，明明已经为了他放弃出国打算高考，每天有满满的复习计划，又跟块海绵似的，总能想办法挤出时间来花在他身上。
大概那时候用力太狠，现在全反弹回去。
于意摇了摇头，不想再去回忆。
手机响了几遍，她点进去。
董思柔连续发了几条微信过来，一点开，满屏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仔细一看，也笑了起来。
于意高中的时候拿过一次“ZF杯”的最佳剧本奖，这个奖含金量算是很高了。ZF，其实也就是名字的缩写。全名是吴正非，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电影界里举足轻重的一位，既是电影理论家，也是剧作家与评论家。于意写毕业论文的时候还读过他不少著作。
虽然拿过以他的名义命名的奖，于意还从没见过吴正非，只在书上看过他年轻时候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