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他重复着两个字。
“对啊，你不是一直都这样？”
他眸子一紧，仍旧重复:“我是一直都挺无趣的。”
于意莫名觉得……危险。
“不是，我的意思是……”
他眯着眼等她圆场。
“我的意思是，”她声音低下来，“就是无趣啊，可谁让我喜欢呢。”
柔柔弱弱的一句实话，周前竟十分受用，眼睑一低，“我会努力变得有趣的。”
于意想说，用不着，但也没出口，只是说，“我困了。”
三个字，再次惹毛了他。
于是，再亲。
要不是睡前用冰敷了敷，她大概不太敢出门。
到了工作室，看到趴在桌上的董思柔，想她大概跟自己一样，蹦过头，没精神。
没喊醒她，先去接水浇了绿植，再坐回办公位看吴正非发来的剧本。
“ZF杯”的截稿日期还剩一个来月，已经收到不少投稿，大概是初审看到不错的，先发了给吴正非，吴正非也觉得不错，便发给她，想跟她交流一下看法。
她先忙了其他事，再把文件拷贝，拿去隔壁间打印，出来在沙发上坐着看。
看了之后，微信上跟吴正非说了自己的看法。
正聊着，趴着的人突然惊醒。
于意看过去，董思柔眼光散漫，似乎更没精神了。
“做噩梦了？”
董思柔双手揉脸，一会儿回：“梦到在酒吧跟小雨师兄跳舞，池与田把我暴打一顿。”
于意笑，“昨晚也没少用眼神瞪你。”
她一张脸红印子不少，眯瞪着眼，“不止他，周前更吓人。”
于意收了笑，突然正经，“我……”
说不出口。
董思柔发蒙笑出来，拍拍自己胸脯，“你们和好了，都看出来了好不好？”
于意隔了会儿才跟着笑，“还挺不好意思的。”
“我觉得你已经很勇敢了，”董思柔双手枕着，下巴靠下去，“我听池与田说过不少，你真的很拼，还……”
还放弃了那么好的N大。
“还一点都不嫌弃周前那块木头。”
她改了口，尴尬地笑。
于意看向地板，“他不嫌弃我是真的。”
说完又觉得太过低迷，赶紧抬头露出笑容，“反正，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活在当下吧。
董思柔将脸埋进胳膊里，“突然发现我这只单身狗才是最可怜的。”
于意自己心里打着鼓，还安慰她，“会有的，都会有的。”
而后，都打起精神继续工作。
到中午，于意下楼买饭，跟董思柔挤在小桌子上凑合一顿。
收拾好，她背了包说要出门。她不主动说要去干嘛，董思柔便闭口不问。
其实是要去S大拍照，给别人拍艺术照。
本来拿到了稿费，也不愁工资了。可刚刚脑袋瓜子一动，觉得有钱不赚是傻子。
经由直系师妹介绍，去给其他院的师妹拍。
S大有个湖，挺有名。约在那，过去的时候小师妹已经在等了，旁边站着个男孩子，两人头碰头坐着盯手机。
于意在旁边站了会儿，终是过去打断。
穿着红色波点长裙的小姑娘一惊，抬起头，接着张大嘴，“是于师姐吗？”
于意点头，笑着说“你们好”。
“不好意思，看娱乐新闻出神了。”
小姑娘道完歉，旁边的男孩子宠溺地抱怨，“男神嘛，肯定比谁都吸引人啊。”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撞一下男友，“人家可是影帝！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小鲜肉。”
于意：“……”
不是吧。哪哪都是这人。
“对啊，那我也觉得宋优洋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小花旦。”
“你没看新闻怎么写么？床/戏是跟陈霏微拍，你这话说陈霏微我觉得靠谱，宋优洋，演她的偶像剧去吧！”
两人争了起来。
于意心里翻腾了几遍，仍是没消化那两个似装了发射器的字。
周前大概是要上天了。
等拍完照，回去路上收到小师妹发来的红包，于意罪恶感滋生得严重。
心不在焉地，拍出来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
那小师妹还在微信里补了一句，“师姐，一直想问你，你全名什么啊？网上一直传周前的女朋友于意也是我们学校的呢，好巧啊，你也姓于。”
于意愣住，那么多姓于的，不要瞎猜啊。
她快速摁着手机键盘，“噢，我叫于翠花。”
小师妹：……
回到工作室，她静下心来修图，然后打包发过去，好在小师妹没计较她无聊的玩笑，夸了她半天说下次一定再约。
约是不可能再约的了。
董思柔不知道去了哪，办公室安静得过分。
她一圈一圈转着手机，头歪来歪去无聊动着。
电话来的时候，吓得差点扔出去。
是个陌生号码。
“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