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各人有各人的门路。”迟敬州笑道,“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免得他说我破坏他婚姻,我名声很好的,可不能被他坏了。”
白夏看着这双温和的眼睛:“你为什么帮我?”
“帮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小忙。”迟敬州见白夏不相信,只能道,“那我索性直言了,周彻这个人在商场上手段太狠,得罪了不少人,也包括我。”他无奈地笑笑,“他抢了我好几家公司的投标,倒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我只是看不惯他对待女性也这么残酷。我叫你白小姐还是你名字?”不等白夏开口,他已经说起,“叫你小白吧,小白好玩。小白,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靠在椅背上,橘色的夕阳从月季墙头照向他,他笑起来:“我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白夏沉默了好久:“说实话,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但我在你身上得不到什么,没有骗你的地方。”
白夏抿起淡笑。
“你刚刚往门口走,要出去?”
“我去买点眼药水。”
“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用眼过度,有点不舒服。”
迟敬州起身:“走吧,我陪你去。”
白夏没拒绝,两个人慢悠悠走出养老院。
从药店散步回来后,天色已经暗下来。白夏停在路灯下:“谢谢迟总,我晚上还有工作,就不陪你了。”
迟敬州手插裤兜,看她道:“有麻烦找我,如果不是大麻烦的话。”
白夏一笑。
他拿出手机:“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白夏微微一怔,打开手机调出自己的二维码。
两人互相添加了好友,她按灭手机屏幕的光。
“有条件最好换一个手机。”迟敬州看了眼她手上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不出意外的话,你手机里装了定位追踪。”
白夏怔怔地望着迟敬州,他眼里始终带着温和的笑,走进停车场去取车。
白夏陪他走到停车场,他停下:“上楼去吧。”
她点了下头,转身时,忽然听到身后的声音:“迟敬州,我名字。”
“我知道,你去年说过。”
“隔一年你还能记住?”
“嗯,你人和名字都给我很深的印象。”
他笑了笑:“我还没介绍完自己,迟敬州,27岁,我父亲白手起家,小时候并不富裕,我是英俊多金这类人里少有的能吃苦耐劳的人。”
白夏扑哧笑出声。
他望着她:“我单身。”
没等白夏反应,他已经上了车子。
回到房间,奶奶已经睡着了,白夏打开从寝室带过来的台灯,忙起工作。
周家。
周彻洗漱完坐在阳台,盛夏空气里的热浪拂在脸上,佣人照例像往常一样给他端来红酒,帮他倒上。
这两个多月里,他染上酒瘾了。虽然每次都喝得很少。
他端起高脚杯浅抿了一口,拿出手机,像前几天一样调出白夏每天的定位。
从三天前他就知道她去做兼职了,林诚也查到了白夏兼职的地方,她按任务拿钱,校对完一本200P的书也才一百块钱。他划开白夏今天到过的地方,望见一家药店时忽然怔住。
他打电话给林诚:“白夏生病了?”
“这个我不清楚,我明天让人查一下。”
周彻挂了电话,放下高脚杯起身俯瞰这片山。茂密的树林外一望无际,这里离城市的繁华太远,离白夏更远。
他手指敲击在栏杆上,听着隔壁房间里CC不安分的汪汪声,终于还是忍不住冲下楼。
他从车库开出车子,司机听到声音忙走过来:“周先生,我来帮您开。”
“我自己来。”
车子驶向大门,他望见睡袍衣袖忽然顿了下,他就穿着这样找过去?这样的衣衫不整一看就是急冲冲去找她,她该很得意吧。
周彻回到房间换成衬衫和短裤出来,短裤只到他膝盖处,衬衫带着时尚感的暗纹印花,他整个人少了商务的严肃,年轻英俊。CC从房间里跑到他身边汪汪直叫,他想了下,弯腰把狗抱在怀里。
CC这下叫得更大声了,虽然一人一狗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但CC好像对他从没有过好脸色。怀里的狗狗折腾得他有点不耐烦:“别叫,再叫明天不喂你东西吃。”
CC还在汪汪叫。
他将狗放在车子后排,开车驶出山间公路。感觉到手臂有些痒,他有点嫌弃地拿纸巾擦了擦身上和手臂,的确擦下来几根狗毛。
CC在后排跳来跳去,汪汪的叫声也快吵破周彻的耳膜。
他只能降下些车窗,提快了速度驶向养老院。
到了地方,他拨通白夏的手机号。
台灯下,白夏听到铃声忙按下挂断。她小心地看了眼奶奶,幸好奶奶没被吵醒。
周彻的电话又再次拨了过来,她沉默好久,走到走廊外接听。
她没开口,那头顿了片刻,有两声汪汪的狗叫声。
他说:“出来,我在养老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