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一夜辗转反侧,梦里有沾满鲜血的大刀,奔腾的高头大马,呼啸的风声,还有喊杀声震天,猛的被惊醒,只有屋里的一团黑与心中的一片茫然。
他的故事,书写在战场吗?
那是一个你死我活,血流成河的地方,木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实在想不起来,那去战场的话,或许可以找到最真实的答案。
但是瑾娘怎么办?
这个他从初醒懵懂学习,到现在渐渐融合进来的家,有他的牵挂。
屋子太小,木子可以清楚的听见另外三个人的动静,最后精神力集中在一墙之隔的房间。
清浅的呼吸,和瑾俞的人一样,表面看着一切都是淡淡的应对,有什么烦恼和苦楚,尽数藏进心里。
就是这么一个女孩,他怎么舍得放下不管。
辗转了一夜,夤夜刚过,木子就起来了。
晨雾下的山村,朦朦胧胧,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也看不见了,但那山还是好好的在那雾霭里,不会跑也不会丢。
吸了一口微凉的雾气,木子的心中豁然开朗。
走还是留,恢复还是一直这般懵懂,这样自己爱瑾俞的心不变,哪样都无所谓。
背着连云福那张不趁手的弓箭上山,这四石弓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天生神力的人没有十年八年的练习,根本拉不动。
但是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木子觉得自己可以承受更大一些的重量。
几天没有练功的身体生涩了些,每一次活动木子都听到自己骨头里在嘎嘎作响。
瑾俞起床的时候,堂屋的门是虚掩的,这绝对不是昨天夜里木子忘记关了,肯定是伤口好了,忍不住又起了大早上山去了。
果然她烙了饼,有拌了一碗黄瓜,煮了一锅饭,院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
“瑾娘,我回来了!”
破天荒的,木子才到院子里就开始喊了,这感觉有点奇妙。
瑾俞雀跃的心比之前想的好几种警告诚实,快速的出了厨房去迎木子回来。
“今天雾气重,你也不等天好了再去,赶紧擦擦。”
没有责备,没有嫌弃,只有心疼。
☆、第四百四十六章野性美
“我今天看见野猪都没有去追,我和爹要下地,怕你一个人整不了。”
木子把手里的野鸡野兔扔在地上,没有去接瑾俞递过来的帕子,而是低头让她给自己擦脸上的汗水和被晨雾打湿的头发。
“天气热了不打猎物也行的,只要我多做几样肉菜就好。你这身体还没有好呢。”
“嗯!知道了!不进山,就在外围撒了一把米,引了几只野鸡出来。”声音说不出的柔和。
瑾俞诧异今天木子的不一样,但还是踮脚给他擦汗,对上他稍显凌乱的头发让人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娟狂和野性美,偏偏那眼波温柔的可以腻死人。
狂野和温柔,这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极端,只消一眼,瑾俞顿时胸腔里如揣了小鹿一样乱撞。
空即是色啊!男色误人啊!
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瑾俞怕自己控制不住,把自己的纤纤玉手化为咸猪手去摸去俊俏的脸。
“我给你打水去,快点洗好吃饭。”
红着脸收回自己的手,转身快速的往厨房去。
“好。我这就来。”
木子笑着跟上,每次回家喊上一嗓子就有人着急的迎出来,这感觉真好。
……
吃完饭后,收拾好今天要送去书院的菜,瑾俞揣好从父亲那里拿来的户籍,今天要去过户还要用到。
瑾良信一大早就起来了,换了一身体面的衣衫怕何氏问什么,早饭都没有吃就准备到路口等瑾俞。
“娘!那地契和户籍给我带上,今天要用。”
临走前想起重要的东西没有带,又回头去了一趟上房。
“你就真的愿意把那地给他们?那里不说肥沃,浇灌也便宜离家也近。”
瑾老太太觉少,天色朦胧的时候就起来了,先开门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那不远的竹篱笆墙,看见那后生早早背着弓出门,心里颇有一番不是滋味。
原来想用田地要挟瑾昌明别分家,但那不孝子为了一个注定要外嫁的女儿,和这个在她眼里就是拖累的野男人毅然分家了。
她刮目等着看二房他们狼狈的回来求她原谅,等来的却是现在这个结果。
二房没有活的狼狈,而是有滋有味,那赔钱货居然做开了生意,大把的银钱赚着,就是那野男人一看也是一把过日子的好手,虽然身份不明。
但是卖地的银钱到手,瑾老太太知道想要二房回来已经是不可能了,二房分家后注定不会回来了。
“娘!这银钱可是已经收了,我们不能这样害二弟啊!瑾娘那起早贪黑的挣点银钱不容易啊!”
瑾良信急了,听母亲这么问,以为她收了银钱现在反悔了,那这事可就没法收场了,刚刚缓和了关系的两家,恐怕要真的生死不来往了。
“我是那样言而无信的人吗?只是可惜你这没心机的臭小子,好好的地就这样给败了。”瑾老太太气的瞪了一眼儿子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
“嘿嘿!娘,你吓死我了!以为你不卖了呢!”木讷的瑾良信,挠挠头尴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