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近几年外公身体不好,除了在卧室休息,来的最多的就是书房,他经常一待就是一整天。”叶可姿叹息一声,“他最喜欢这个华字,不停地写,反复地写,去年才写出一个满意的,就是你看到的这幅!”
“有什么含义?”胥翊凑上前,仔细看下方的批准,是一首白居易的诗,《早冬》——
“十月江南天气好,可怜冬景似春华。
霜轻未杀萋萋草,日暖初干漠漠沙。
老柘叶黄如嫩树,寒樱枝白是狂花。
此时却羡闲人醉,五马无由入酒家。”
她念了一遍,挑了挑眉,一旁的叶可姿也是皱着眉头。
“我也不清楚,外公性格冷漠又威严,很少说话,我们也不敢问!”她说,叹口气,“但肯定有原因的,外公的脾气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做一件事,包括方才没有把你交给总统府!”
闻言,胥翊转身看着她,也觉得意外,第一次见面还没说几句话,楚老爷子居然无条件帮她,是有点奇怪。
叶可姿被她瞧得脸蛋一热,心跳剧烈,明知道景翊不喜欢她,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你先在这里等一等吧,我先出去……”她低下头,快步离开。
胥翊看着门关上,低头喝了一口茶,醇香的乌龙茶,茶叶上等,可她还是喝不惯,于是放到了一边。
她坐了片刻,过了近半小时,楚凌天还没有回来。
胥翊起身继续在书房内四处走动参观,走到书桌前,盯着眼前中式的桌子,像极了清朝时期的文物,不过咖啡色的漆面较新,应该是仿制的。
不过看木头的纹理,绝对昂贵。
书桌上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层不染,摆放着砚台,笔架,架子上悬挂着长短不一、各种类型的毛笔,有画画的,有写书法的。
毛笔琳琅满目,光是毛色就有许多种,其中包含了最上等的狼毫、鹿毫、雁毫,还有许多不认识的毛种。
足见,楚老爷子对毛笔十分钟爱。
胥翊勾唇,在屋子里环视一周,到处都是笔墨纸砚,充满书香之气。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书桌左侧的架子上,架子上摆放着书籍与字画,还有古董花瓶、鼻烟壶之类的摆设,以及一堆相框。
她走过去,大致浏览了一下相框,大约二三十个,大小不一,大的有十寸左右,小的只有三四寸。
她俯身打量那些相框中的相片,几乎都是年代久远的黑白照片的,其中大多数应该是楚老爷子年轻时候的相片。
尽管样貌改变很大,但那种气场与威严,一看便猜测到是他!
这其中,只有一张彩色相片,很引人注目,胥翊拿起来,发现是一张全家福。
相片中有六个人,两位年长的夫妻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年纪大约五六十来岁,应该是家中的长辈、父母亲。
第610章 女装娇美男装俊俏
老父亲左手边站着一个小男孩,估摸着有七八岁,穿着白色马甲款式的小西装,脚底一双锃亮的皮鞋。
沙发后站着一对年轻的夫妻,年轻男子在右,年轻少妇在左,少妇手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穿着粉色洋装的小女娃。
少妇很美,五官精致出众,她身边的男子正是楚凌天!
让胥翊吃惊的是,少妇手中抱着的那名小女孩看不到脸,照片那一块被撕掉了,只看得见胸口往下,粉色裙子上的蝴蝶结腰带与大红色的皮鞋特别醒目!
这应该是楚家的全家福,照片中的少妇是楚凌天的妻子,两个孩子是他的儿女,而老夫妻则是他的父母亲。
胥翊扫了一眼照片右下角的时间:1973年9月9日,摄于楚宅。
四十五年前的照片,保存的算比较完好,只可惜缺了一角,估计也找不到底片了,否则也不会把缺一部分的全家福摆在这里……
“放下!”
她在端详着,蓦地,身后传来一记威严之声,低沉冷戾,不带一丝温度。
胥翊一惊,她放下相框转身,看见楚凌天走进来,叶可姿跟在他身后。
“楚老太爷。”胥翊微微点头,礼貌地打招呼。
楚凌天沉着脸,将拐杖搁在门边,快步走到书柜前。
他拿下相框,掏出口袋里的白手帕,细细擦着,边框的每一处细纹都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是相框玻璃……
胥翊站在一边,看着他精心擦拭着,尤其在小女孩的位置,虽然照片上缺失了脸那一部分,他还是专心细致地擦着……
她沉默着,也不打扰,过了五六分钟,楚凌天才将相框放下,他仔细摆放着位置,不断地调整,直至完全满意。
他退后一步,盯着那相框,也是沉默了许久,才冷冷开口:“没人告诉你,到别人家不能乱碰东西吗?”
“对不起。”胥翊诚心道歉,余光看见叶可姿吐了吐舌头,悄悄退出去。
估计是被老爷子吓到了,先溜为妙。
楚凌天绷着脸,走到书桌后坐下,桌上早已准备着沏好的茶,他倒了一杯,品了一口,抬眸望着胥翊。
“这么说,你叫景翊!?”他审视着她,方才穿着女装真的与记忆中那道身影极像。
此刻一头短发,穿着保镖西服的少年,眉眼俊秀、帅气,反倒瞧不出那点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