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绾忘了,顾容息就算是终日依靠轮椅,可他从前乃是战神,而陆绾,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
哗啦。
陆绾一个不小心,衣衫被鞠荣山茂盛的树枝划破,汩汩鲜血冒了出来,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疼。”
“你不该跟来。”
许是终于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顾容息终于停了下来:“我说过,我想一个人静静。”
“顾容息,你能不能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陆绾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这样是不负责任的做法,懂不懂?”
不负责任?
顾容息冷笑一声:“倘若我不负责任,我就该放任木简去天牢救人,到时候将为数不多的肆家军也赔了进去,成就兄弟之情,这难道就是你眼中的负责任?”
“非也非也。”陆绾摇了摇头:“人,是一定要救的,只是要看怎么个救法。”
“倘若我还是从前的我,就算这是个陷阱,又能奈我何?”
“只可惜,你不再是从前的你。”
陆绾悠悠地叹了一声,从顾容息的只言片语中,她听出了浓浓的不甘心,是了,倘若顾容息还是从前的战神,他大可以带着肆家军杀入天牢之中,即便顾容峥设下重重陷阱,又岂能留得住顾容息?
遥想前世,她也是彻查了顾容息身边每个人的特点,方才耗尽心神,败了顾容息。
如今没了自己在顾容峥的身边,他又怎么可能留得住全盛时期的顾容息?
然则,顾容息已经不是从前的战神了。
“不错,我不再是战神,也便不再是肆家军心中的神明,如今我明明有机会可以救下他们,但是,我却没有能力。”
“如果我说,我有呢?”
“你?”
顾容息狐疑地抬起眸子来:“此事不可儿戏。”
“公子如今不方便出面,是担心计划提前暴露,所以不得不暂避锋芒,然而我却可以。”
顾容息沉吟片刻:“那是个陷阱,岂能连累了你。”
“我并非鲁莽之辈,既然公子选择和我合作,那么我总该拿出些诚意才是,只不过——”
陆绾眼中的狡黠光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顾容息不禁正色:“什么条件?”
“我要公子保证,日后不要姜维和姜霈的性命。”
“好。”顾容息微微颔首:“你若是可以救出肆家军的兄弟们,我便答应了你这个条件。”
陆绾狂跳不止的心也终于平息下来,好在,顾容息终于肯给了她一个允诺,用一次冒险来换得父亲和弟弟的平安,无论怎么看,这笔买卖都极为划算。
“顾容峥此番设局,我唯有五分胜算,败了,要赔上肆家军的全部性命,胜了,公子可得多一倍的兵力。”
陆绾眼神微凝:“公子若是不信我,此刻还有反悔的机会。”
“我相信你。”
顾容息难得地露出了一丝与素日里不同的神色来:“平安归来。”
“借你吉言。”陆绾略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因了追赶顾容息的缘故,此刻她的衣衫有些破落,显得格外狼狈:“我还得下山给你取轮椅。”
“不必,扶着我走。”
“我?”
陆绾指着自己,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容息:“你好歹也是个大男人,我能背的动你么?”
一边说着,陆绾一边退后,这等苦差事,还是要等木简来做比较好。
第18章 我们山下集合
好在,木简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见陆绾招呼他,木简连忙施展轻功,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已然来到顾容息的身边。
“木简,你带着公子下山,我们山下集合。”
虽不知顾容息对顾容息说了什么,不过木简眼观鼻鼻观心,隐约觉得顾容息的情绪好了不少,暗道果然陆绾并非是个无情无义的女子,心中对陆绾的好感也多了一分。
陆绾先行一步,自行去了西边院子换了干净的衣裳,又草草地处置了肩头的划伤,待他走进顾容息院落之时,木简已然推着顾容息进了屋子。
“陆姑娘,此事若是做成,不管于我,还是于肆家军的兄弟们,你便是恩人,我定会铭记于心。”
陆绾莞尔一笑:“公子这话言重了,我若不是有事相求,亦不会以身犯险,更何况,此事我唯有五分把握,待事成之后,再说这些不迟。”
“木简愿随陆姑娘去劫天牢,不管是陆姑娘有何吩咐,木简都会照做!”
适才回来的路上,顾容息已然将陆绾愿意出面之事讲与木简听,此刻木简只恨不得立刻杀到天牢去,好与肆家军的兄弟们团聚。
“事不宜迟,顾容峥给出的期限虽是三日,可以他的性子,怕是等不了那么久,处置肆家军不同于旁人,我料定顾容峥会秘密处置,所以,我们要先放出烟雾弹。”
烟雾弹?
木简双手抱拳:“陆姑娘,木简乃是一介武夫,不懂什么烟雾弹,只要陆姑娘一声令下,要木简做什么,木简即刻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