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被单上,赫然有滩印记。
程愫愫:“……”
这,程愫愫再熟悉不过了,她先是愣了两秒,随即赶紧起来,把弄脏了的床单换下。
“你自己身上换了吗?”程愫愫把被单扔到地上,再打开柜子,找备用被单。
钟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换了。”
他抿着唇,鼓着腮帮子,欲言又止。
旭日东升,缓缓地从远方的天际线洒落金色的光芒。
程愫愫扭头看到钟策的模样,又好笑又心疼,她是过来人,当然知道来大姨妈身体会有多不舒服,腰酸背痛是常态,小腹的坠疼感才最要命。
“你等会儿,我把床单换上去后你就继续躺着睡一觉。”
话音一落,钟策就干脆利落地摇头。
“怎么?”程愫愫满脸疑惑。
她绕开钟策,走到一半,又被钟策扯住了衣服。
钟策咬牙切齿:“家里没那个。”
“哪个?”
“你说哪个!”这不应该是你最清楚的吗?
钟策瞪着她,险些原地暴躁。
沉默着对望了数十秒,程愫愫恍然大悟,“哦,怪我,我忘记买了。”
“我算到最近几天你姨妈要来,但年终留给我的工作实在太多,一忙起来就忘了。”她碎碎念着解释。
得到了钟策的一个大白眼:“借口。”
程愫愫:“我马上去买。”
该来的总会来的。
因为怀孕躲过的大姨妈,他居然还能经历!
钟策卷着被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恰逢周末,程愫愫也把要签署的文件带回了家,搁在书房,回到卧室抱起在床上闹他爸爸的钟意。
“妈妈身体不舒服呢,爸爸抱你去玩好不好?”
钟意歪歪小脑袋,紧接着“啊呜”一声凑过来涂了程愫愫一脸的口水。
他扭啊扭,扭啊扭,还是想跟钟策呆一块儿。
程愫愫没辙,只好放他下去,顺道着瞥了眼蔫巴巴的钟策:“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太惨了,就没见过这么惨的男人。
“熬过前两天就好了,相信我。”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痛经常有,不过生了钟意后,这生理痛的程度明显降低了不少,“你连生孩子的痛都忍受过来了,这点痛就算不了什么了。”她这样安慰他。
话音一落,就被钟策软绵绵地瞪了一眼。
程愫愫“哎哟”一声,捏捏他的脸:“小可怜。”
钟策:“……”
钟策发现,程愫愫现在已经肆无忌惮到可以直接上天了。
瞧着对他挺好,可做的每件事情都在不着痕迹地调戏他。
他很心累,他苍白着脸,摁着小腹,期待着换回来的日子。
等换回来了,他肯定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钟策在卫生间呆了很久,出来后,依旧是蔫蔫的模样,生龙活虎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做女人真特么的难!
行吧,他退一步,就算暂时还换不回来,那能不能让这该死的姨妈赶紧离开。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卧室里没有人,程愫愫抱着钟意到楼下客厅玩了,钟策本来想再躺会儿的,可是越躺,腰越酸,被子刚扯起,又扔了回去,索性放弃。
他慢吞吞地走出房间,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
连楼梯都没有下,就趴在楼上栏杆上往楼下客厅望。
程愫愫抱着钟意转圈,她占了他的身体,力气大了许多,能把钟意撑起来甩着飞。
钟策垂着眼,看得提心吊胆的,没忍住,喊了程愫愫:“你小心点。”
大概是声音太软绵了,程愫愫没听到。
满屋子里只有钟意那个没有良心的小崽子,无忧无虑地咯咯咯咯咯地笑。
露出两颗小牙齿,兴奋地手舞足蹈。
程愫愫都玩累了,他这个大胖小子还没有玩尽兴。
见程愫愫停下来,不满地“啊啊啊”地叫。
可惜程愫愫不是钟策,钟策是但凡听到钟意这样,就会配合着他继续玩的,根本就是无底线,而程愫愫呢,坚持适可而止。
钟意见程愫愫雷打不动,撅着小屁.股对着他。
用倔强的小背影告诉程愫愫:不玩他就生气了。
程愫愫瘫在沙发上,懒得搭理他。
没过多久,反抗失败的钟意乖乖爬回来,小脑袋在程愫愫腰上拱。
“啊啊啊”叫不管用,就喊麻麻。
在他眼里,喊麻麻好像就是万能的。
程愫愫弯了弯眼,失笑,一把把钟意提到自己身上。
她仰头,瞧见了二楼的钟策,对望数秒,程愫愫冲着钟策扬了扬眉。
勾着唇,像极了在挑衅。
钟策抽了抽嘴角,翻了个大白眼。
紧接着,他看到程愫愫抱起钟意,听到她说:“喊妈妈没用,要喊爸爸。”
对此,钟策相当地不屑。
他努力了那么久,都没让钟意这小兔崽子开尊口。
就凭这样,就有用?
“喊爸爸,喊爸爸爸爸就带你继续飞。”
“来,跟爸爸念,爸爸。”
程愫愫耐着性子,一字一顿,拖着长音教他。
钟意眨眨眼,抱着拳头在胸前,盯着她看,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