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还知道通风报信寻找救兵了啊。
等她回过神来,再把目光瞄准到钟意身上时,这爷俩已经抱在一起了。
钟意像受了千般委屈,可怜巴巴地趴在钟策肩头哭诉。
钟策还轻声安抚他。
程愫愫:“???”
“你是觉得他没错是吗?”静默了片刻,程愫愫阴恻恻的声音忽然响起。
钟策一愣,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其实,我们不能片面地看待这件事,它不一定是坏的。”
他自然是想要跟钟意站在同一阵营的,钟意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爱黏着程愫愫,这让怀他生他的钟策吃了不少醋,现在好不容易能让钟意和自己父子情深,钟策当然不愿意错过。
钟策甚至觉得,他今天帮了钟意,以后就能炫耀自己和儿子相处地像兄弟般融洽。
于是,他咬咬牙,替钟意做‘无罪辩护’,“画得多好,说明咱儿子很有想象力,未来可期。”
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肯定过关了!
到了晚上。
城市里灯火通明,依稀还能听见聒噪的蝉叫声。
钟意洗完澡撅着屁/股在床上蹦跶,蹦跶累了,乖乖躺到被窝里。
葡萄大眼转啊转,转到了躺在他边上的钟策身上。
“爸爸,你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睡?”
被赶出卧室且不知道怎么回答儿子的话的钟策:“……”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然熊掌已经没了,那鱼他可不能放走。
钟策双手叠在一块儿枕在后脖处,深深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侧过脸,语重心长地对钟意道:“你要明白,爸爸是对你最好的人。”
但是爸爸现在一点都不想给你好脸色。
闻言,钟意郑重点头,“我明白的。”
自此,在钟意的字典里,有了这样的认知:虽然妈妈平时也很好,但世上只有爸爸对他最好。
而他也因此和他爸爸成了最好的朋友。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每次说起自己的爸爸的时候,都说他们的爸爸不好相处,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是捡来的,所以他们的爸爸才会对他们那么严格。
只有钟意,可以挺起胸膛,骄傲满满道:“那我肯定是我爸爸亲生的。”
至于是不是他妈妈捡来的,这不重要。
直到有一天,钟意突然发现他的爸爸变了。
这一天来得很突然,甚至可以说是来得让钟意措手不及。
他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让自己把掉在地上的玩具捡起来放进篮子里的严肃的爸爸,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可是爸爸,我吃完晚饭还要玩的。”
“那也要先放好,得养成好习惯。”程愫愫虎着脸说。
钟意抿抿嘴:“可是,可是……”
“不许可是,你不放好,等下不小心被它绊倒了怎么办?哭的还是你。”在习惯问题上,程愫愫反复强调,反复提醒,从不含糊,也绝对不妥协。
钟意:“……”
他的爸爸好像也变严格了!
难道是发现他是从垃圾桶边上捡来的了吗?
钟意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同时发现爸爸生起气来比妈妈可怕多了,他连小声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就条件反射地蹲下身,把他的玩具们抱在怀里装进篮子。
装好后,他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爸爸,我不跟你好了。”
眼睁睁看着钟意和自己生闷气了的钟策:“……”
“不是,你可以好好说。”他到底还是没忍住,试图替自己挽尊。
可惜他这种挽尊半点用处都没有,毕竟,程愫愫确实有好好说话,以及当他把话说完的刹那,垂眸的瞬间,就迎来了钟意感动地泪眼婆娑的面庞,钟意像颗小子/弹般,咻地一下跑进他的怀里。
左蹭蹭,右蹭蹭,右蹭蹭,左蹭蹭。
又甜又乖:“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钟策:“……”
钟意因为最近爸爸的改变很是苦恼。
他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包子脸皱在了一块儿,好像觉得生活没有了希望似的。
幼儿园里,他的好朋友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特意前来关心:“钟意,你怎么了?”
钟意托着腮,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的烦恼跟好朋友倾诉倾诉。
他慢吞吞的,时不时地卡一卡地把事情的始末讲给好朋友听,末了,仰天长叹:“我不该在你们眼前炫耀的,我现在觉得我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了。”
好朋友耐心听完后,拍拍他的肩膀,怜悯地看着他。
过了会儿,他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告诉他:“这事儿你得跟你爸爸好好谈谈,不谈误会会越来越大的。”
钟意把好朋友的建议听进了心里。
晚上,他轻手轻脚地偷摸进书房。
钟策在认真办公,根本没注意到钟意偷溜进来了。
直到他感觉到裤腿被拽了拽,钟策低头,和钟意四目相对。
钟意水汪汪的眼睛里装满了认真与严肃。
难得一见啊。
钟策搁下笔,往后一靠,挑了挑眉,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哟,这是要干嘛呢?”
书房内灯光明亮又刺眼。
沉默着僵持了一会儿,钟意总算开了口:“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