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直,让我看看你的伤,我为你担忧的一夜都没睡好。”濯涟的眼睛湿漉漉的,好似林间的小鹿。
“并无大碍,放心就好。”清直平静的说。
“我不信,若无大碍,你怎会让我出去?”濯涟红着眼睛说。“我昨夜是不是戳在你的伤口上了?你怎会受伤?受了伤还去寻欢作乐?”
“濯涟。”清直抬手抚上他的头。“我……”我若说我不是为了寻欢作乐,你可信我?怕是不会信的吧,最多,再在心里更加讽刺我的虚伪。
“三日后有场冬狩,你可想去看看?”清直顿了顿。“只是到时,你我要同榻而眠。”
此番濯涟去怕是要扮演一个妖媚惑人的角色,以此来作为清直在冬狩时只是赏景或者待在帐中,而少骑射的缘由。
为掩人耳目,只得这般行事。若是在外保持距离,说不得有人要起疑心。
“好呀,濯涟还没见过冬狩是什么样的呢。”濯涟靠近了清直,搂住清直的腰。
“至于同榻而眠……”濯涟笑得妖娆,“濯涟可是期待已久呢。”说着,手渐渐向上攀去,身体也一点点靠近。
呵,这游戏到这里你便已忍不住了吗?果然,之前的都是欲擒故纵。
找夫子教我习字,找齐师傅教我练武,如此这般费心,都是为了好好在我身上讨回来吧。
看着濯涟逐渐靠近的绝美面容,清直的眼神明暗不定。
濯涟踮起了脚,贴在清直的耳边说:“清直要不要先收一点利息?”
说着,濯涟搂住清直的脖子,盯着清直的眼睛。眼波流转,勾人心魄。
清直的眼神闪了一下,闭上眼睛又睁开,又恢复成一片寂静的模样。
濯涟见她不躲开,便逐渐靠近。
“够了,停下。”清直说,凝视着濯涟的眼,眼神复杂而带着一丝暗意。“你在不安什么?一定要这样才能安心吗?”
“清直,”濯涟歪着头睁着远远的眼睛说,“你一掷千金,为的难道不是这个吗?”
清直的眼神太锐利,他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几日的生活太过安逸,令他想要沉迷,更令他恐惧。
他就像是泥沼中深陷的人,眼前突然有一根绳子伸了过来。他却不知抓住这跟绳子,是会被拉上岸,还是拉到更深的深处。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清直越是待他好,他越是恐惧是否这是在酝酿着如何巨大的风暴。
若身体他无法掌控,至少心,他不愿交付。
“濯涟,你想要我怎样待你。”清直低低的说,声音微哑。
“爱抚你,”清直一只手抚上了濯涟的脸颊。
“拥抱你,”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向怀里狠狠一带,濯涟发出一声惊喘,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亲吻你,”清直靠近他的耳侧,呢喃。
“占有你,”清直轻轻咬住濯涟的耳垂,用舌尖轻舔了一下,一触即分。
“让你双目失神迷离,不能自已?”清直松口,缓缓后撤,拉出一条暧昧的银丝。她眼睛沉沉的盯着濯涟的湿润微红的双瞳,眼中仿佛有波澜在寂静的湖面泛起,又似乎是掩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汹涌。
濯涟剧烈的喘息着,脸颊发烫,笼罩着一层红晕。双眼湿漉漉的,带着迷茫与羞恼,一副被欺负的惨兮兮的样子。他双腿发软,仿佛踩在棉花上,几乎站不稳。
他双臂挂在清直的脖子上,双手攥着清直的后襟,却感觉用不上力一般。
而清直揽在他后腰上的手,仿佛格外滚烫,有力,让他的心无力反抗,毫无遮掩的让清直看清。
受过的累累的伤,对这世间与自己的厌恶,压抑的渴望,深藏的恐惧,对她的欢喜……
濯涟眨了眨眼,却没能眨掉眼里的那一层水雾。他将手移到清直的前襟,软软的抓住手下的衣裳。似是推拒,又似是迎合。低低的喘息着,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从前若是被人摸了手和脸,他的感觉都是厌恶而恶心的。但他却不反感清直的接近。
反而,隐隐想要更多。
他有点惊慌,却有点欢喜。
他环抱住清直,将头埋在她的胸前,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襟。
他无声的呐喊着:清直,你可知我已不敢相信。
不敢信这世间还有单纯善意。
不敢信有钱有权的人不会玩弄弱者的身心。
不敢信,有人会待我这般以色事人、自己都厌弃的卑贱之人真心实意。
也不敢承认,我喜欢上了你。
但我终究,终究还是骗不过自己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清直对濯涟是心动而怜惜的,她不希望濯涟强颜欢笑,不希望濯涟总是以最坏的样子来思考她对他的好。
她第一次对一个人心动,没有怎样去爱一个人的经验。她也会无措,也会因为被误解而难过,也会有冲动,但她始终坚持着理智的那根线。所以说爱抚与拥抱的时候,她真的那样做了,但说之后的那些的时候,她并没有强行使清涟与她相吻,也并没有做出更过激的举动,而是借着之前的势偷换概念,咬濯涟的耳垂,却给他像她说的话那般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