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怕黑,太黑的环境,她基本看不到什么。
另一边的男生卫生间依旧黑黢黢的,四周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黑色的大理石洗手台上水龙头似乎是没有拧紧,水声滴答滴答的。
风拍在空教室的窗户上呼呼作响,玻璃都在颤,掺着惨白的月光,滴滴答答的水声,时浅有些怕,忍不住打了颤。
找了个角落,时浅贴墙站着。
风四面八方的流窜着,寒气无孔不入。
因为看不太清,时浅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
细小的声音,听的更清楚了一点儿。
从男生卫生间那里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风声小了一点儿。
时浅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容泠的。
“躲着我?嗯?”容泠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太耐烦。
“没有……”
“你当初勾.引我的时候,可没这么纯啊。”
另一个声音应该是楚烟。
时浅垂着眼皮子,贴着墙,不知道走还是不走,容泠讲话很不客气,完全不像平时,丝毫不留情面。
孙菲菲还有没出来,时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等下去。
声音还在继续,说话声断断续续的。
“嗯……”
“泠泠……”
“泠……泠……”
时浅听得耳根子发热,脚尖点着地面不安地摩挲了一下,那丁点儿声音,像极了她和晏辞。
画面感十足。
咬着嘴唇,时浅羞耻感涌起。
她和晏辞那个的时候,不会也是这样吧……
那天容泠从冬青办公室回来,很平静,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
表面上,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在照常进行着。
没人知道一班除了容泠,还有一对。
大家都在写试卷,讲试卷,再写试卷。
和铺天盖地的试卷一样,暗地里的流言蜚语也是铺天盖地。
一夜之间,发酵,然后砰的一下,再爆炸。
所有学生都在议论,但碍于学校并没有表态,老冬什么都没有,所有的议论都和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上不得台面。
什么都有,楚烟脖颈上有被人吮出来的吻痕,楚烟和容泠真上过床了,容泠父亲已经知道了……
漩涡中央是容泠和楚烟,漩涡边缘是她。
流言蜚语,有真有假。
偶尔还会冒出关于她的,虽然是编的,但又是那么真。
“嘶——”容泠似乎是抽了一口气。
隔了会,又是一声压抑的,“亲这里,别咬。”
“浅——”孙菲菲出来,刚喊了一声,被时浅一把捂住了嘴巴。
动静有些大。
时浅有些慌,拉着孙菲菲就要跑。
没走刚才上来的楼梯,时浅也没敢走卫生间附近的楼梯,拉着孙菲菲小跑着过了回廊,急急地往楼下走。
“浅浅?”孙菲菲还没洗手,被时浅的举动搞的一头雾水。
“怎么了?”
时浅一口气拉着孙菲菲跑到了楼下。
松开了孙菲菲,时浅喘的有些快,额头甚至出了汗。
胸腔在剧烈的震动着,靠着墙平复了会呼吸,时浅余光瞥见跟着下来的人,微张着的嘴又紧紧地闭了上去。
“你见鬼了啊?小浅浅?”孙菲菲闲了心思,开了个玩笑。
时浅:“……”
比见鬼还可怕。
你醒醒啊,孙菲菲。
“班长?”容泠开口喊了一声,从最后一阶台阶走了下来,“一起走?”
“容泠?”孙菲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问了一句:“你也去上厕所?”
时浅:“……”
容泠:“不是。”
“泠泠,那我先走啦。”
听到声音,时浅仰头望了望趴在栏杆上向下看的楚烟。
大冷天的,楚烟没穿校服,穿的很少,薄薄的一层衣服,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楚烟见时浅也在看自己,笑着对她挥了挥手,“小姐姐,你不会说出去的吧?”
当着容泠的面,时浅只能点了点头。
孙菲菲知道容泠和楚烟的关系,没太惊讶,她只是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时浅为什么要跑,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起走?”容泠又问了一遍。
“快上课了,你们先走,我去洗个手!”孙菲菲后知后觉地又想起自己手还没洗,又火急火燎地往卫生间跑。
时浅跟在容泠身后,一前一后地往班级走。
“班长,你还有这爱好的吗?”容泠冷不丁地开口。
一开始时浅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容泠的话上,慢吞吞地嗯了一声,反应过来,又迅速否认。
“没有!”
容泠似乎是笑了一声,往后看了一眼时浅,“你这样,晏辞能忍住?”
时浅抿了抿唇。
“和他相处这么久,他没告诉你,他们家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