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
“你想知道我喜欢床上的你多一些还是他……唔……”
眼前蓦然放大的是顾安的脸,唇上是极其熟悉的吻。他堵住我的嘴,单手揽上我的肩膀,另一手不知何时与我十指相交,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态。
“唔……”
我欲要挣扎,可他的舌尖却已是伸了进来,直捣黄龙,攻城掠池,粗暴得像是夏夜里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迅速猛烈且措不及防。
他在唇齿间低低地唤了声。
我没听清楚,可我猜得出他在唤我的名字。
吻倏然变得轻缓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点着我的舌,像是两尾水中游的鱼儿一般,旋即又轻轻地滑过我的齿,最后缠上我的舌尖,温柔地吸允。
我心中气极。
可转眼一想,我又腾地化被动为主动,唯一一只空出来的手滑上他的肩,轻轻握住。
他似了受了极大鼓舞,更是轻柔地亲我。我也主动伸出舌来舔上的唇瓣,轻轻一含,他眼中的惊喜毫无遮掩,“晚晚……”
“嘘。”我描摹着他的两片唇瓣,甚至还故意地咬了几下。
我的主动反倒是让顾安变得有些局促,方才轻车熟路地吻我的那一副架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心想他反应得真快,知我此时的主动并无任何示好之意。
我收回舌头,手仍然握住他的右肩,五指在他肩上轻盈地弹跳,我故作柔媚,甚至还轻轻地嘤咛了一声,“你不是想告诉我你的吻技比宇文墨泽好么?但在我看来,他比你更上一层,起码他在吻我的时候,我没有心思想其他事情……”
他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
与我十指相握的那只手,我感觉到了阵阵的冷意。
五指缓缓地垂下,即将与我分离时,他又蓦然重新握紧,他说:“……晚晚,我会变强的,我会成为你的刀,你不必亲自动手。”
阿娘和说,男人的承诺不可信。
可信的只有他当下的行动。
我淡道:“你会变强,那是何时?况且你变强的同时,他也在变强,你这把刀,我要等多少年才能磨好?”想起隆亲王,我又嗤道:“再说你还是你义父的一把刀,我不知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安,不,我应该叫你南丰,我现在除了我爹娘,我谁也不信。”
他同我解释:“义父的事情我会解决,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么?”
我道:“你是指骗我的话?你说得太多,我记不清了。”
“我……”他颇是痛苦,停顿了下,方道:“我没骗你,我当时说的是待我二十五时我就能离开他。”
我想起来了。
他的确是说过这话,只是当时我以为他口中的“他”是宇文墨泽。如今想想,恐怕当时他就在误导我了。他又道:“还剩一年多。”
我一声不吭。
他继续道:“我不敢奢求你等我一年多,我只盼你在这段时日里好生待自己,切莫再做上回的事了。你若是不高兴,别拿自己出气,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我问他:“你的门主呢?”
他沉默了下,“我愿意成为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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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后,宇文墨泽的妹妹的院落大兴土木毕。随着每隔数日宇文墨泽的念叨,我也晓得了现在他妹妹还差大半年就满二十二岁了。
我一方面对即将见到的人造人充满好奇,另一方面又很是苦恼。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对宇文墨泽是愈发不对劲了。最开始杀不了他,之后是心里不能想害他,如今是连个对他不好的念头也不能想。
只要一想就疼得我浑身冷汗。
我曾试过半夜拼命地去想要如何杀害宇文墨泽,也不管心窝上的疼,在嘴里塞了厚厚的布料,咬得我牙齿都快断了,最后以我晕厥的下场结束。
那日醒过来时,一睁眼就见到了宇文墨泽。
他哼了声。
“本座以为你死了,原来在偷懒。还不起来侍候本座!”
我虚弱地应了声。
他瞧了我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哼,看你这孱弱的身体,生病了指不定还会给本座沾惹病气。罢了,今日你不必侍候本座。来人,把姓程的庸医叫过来。”
若不是晓得宇文墨泽性情古怪,此时我定会以为他在关心我。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能,一个杀人不眨眼双手沾满鲜血的大魔头又怎么可能会关心我?他定是又不知在想些什么新法子来整我了。
可是至今为止,我也不见他有什么对我不利的行为。
但我仍是心惊胆战着。
比如今日他的心情看起来就相当不悦,面上布满阴霾,显得深不可测。我默不作声地奉上刚刚沏好的茶,他喝了口,啪的一声重重地搁下茶杯。
我心中一颤,察言观色地看了会,小心翼翼地问:“门主怎么了?”
他瞥了我一眼,“有个不听话的人,”他轻点桌案,“两月前闯入禁地。”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
两月前我的确很不小心地闯入了魔林,知道了不该晓得的秘密,不会这么凑巧说的是我吧。我镇定地问:“可有找出是谁?是魔门中人还是其他人?”
宇文墨泽道:“暂时不知。不过本座已让人去搜寻了。”
我晓得魔门的禁地有不少处,遂问道:“禁地是指何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