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以前在微博里见过有人说，在农药里，露娜既是信仰。当时她并不懂，只觉一个虚拟的游戏人物有什么值得信仰的，可就在此时此刻，她忽然有点能理解了。
一顿晚饭吃了四个小时，十点多的时候，景黎才和费桦离开了翡冷翠餐厅。
“我送小姐姐回去，我开了车过来的。”
景黎狐疑地看着他：“你……成年了吗？”
他顿了下，低头找钱包，从钱夹里拿出了一张身份证，递给景黎，又笑：“小姐姐检查一下。”
景黎其实就是开一下玩笑，没想到他居然把身份证拿出来，连忙摆手，说：“我信你我信你。”
他又笑着说：“小姐姐真的不看一下吗？我的身份证照拍得很好看。”男孩笑起来分外阳光，仿佛带着感染力似的，景黎无法拒绝，瞄了一眼，点头说：“哇，拍得真不错。”
费桦认真地说：“大家都喊我少年版的电竞古天乐。”
景黎忍俊不禁，说：“真的吗？”
费桦说：“真的，他也是我喜欢的偶像之一。”
景黎问：“还有谁？”
费桦问：“你玩英雄联盟吗？”
景黎摇头。
费桦说：“英雄联盟有个战队叫DO，第一任队长原神是我最初进入电竞圈的动力。”
景黎并不了解，她打小就不怎么玩游戏，端游也好，手游也好，几乎不怎么接触，更别提沉迷，王者荣耀这款手游能让她沉迷，已经是相当神奇的事情了，因此听费桦提起，也不太感兴趣，礼貌性地附和了几句。
电竞古天乐去停车场开了车过来，两人在路上相谈甚欢，三句里两句不离农药。
到小区楼下的时候，费桦还下车给景黎开了车门。
景黎再度表示：“你的露娜真的好厉害，我在餐厅里看得眼睛眨都不带眨的！”
费桦说：“我可以教你玩。”
景黎说：“好的呀！”
费桦又说：“露娜是个很吃铭文的英雄，我看你的号只有一小部分的法师铭文，练露娜的话会不太容易。正好我有个满铭文的小号，不如送给你？”
景黎连忙摇头，说：“啊，不行，那多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我也有个小号，里面好像有露娜的铭文。”
费桦：“也行。”
.
将近十一点，沈以原准备下播。
他的直播间里弹幕如潮水。
.
【今天大王的露娜太秀了！】
【岂止是太秀，天秀都无法形容了，今晚可以称之为王者峡谷的血雨腥风。】
【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今天的大王打得比以往都要凶残。】
【不是觉得，是真的很凶。】
【我知道大王英雄池深不可测，没想到如此深。】
【露娜四级，从此就是大王的天下。】
【还是那句老话，我觉得大王今天不开心，而且还有点心不在焉……】
.
沈以原在无数弹幕里见到最后一句，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时间，说了句：“下播了，明天见。”然后，他关掉了直播间。不过他没有下游戏，而是点开了小徒弟的游戏账号。
战绩那一栏拉下。
数不清的排位，全都是双排，用的都是露娜，没有一场是失败的，小徒弟的段位也从黄金升到了铂金，最后一场的排位时间是22点12分。
看着每一场都是MVP的露娜，沈以原不屑地勾了下唇。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电梯的声响。
沈以原走到门边，在猫眼那儿看了下，见到小徒弟单手在包里掏钥匙，另一只手还握着正在用充电宝充电的手机。
沈以原冷笑一声。
呵！打了三个多小时的游戏，难怪手机要充电。
他板着张脸重新回到客厅，把还在游戏上的账号退出，接着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他什么也没干，仿佛在和空气瞪眼睛。又过了会，他重新登录游戏，发现小徒弟又在线了。
他盯着小徒弟在线的账号三秒钟，决定今晚不带小徒弟打游戏。
他也不退出游戏，就在游戏上登陆着，然后起身去浴室洗澡。
进入浴室，拧开花洒。
……万一小徒弟找他打游戏怎么办？
……万一小徒弟在游戏里被欺负了怎么办？
不到十秒钟，花洒又被关掉，沈以原重新回到客厅，瞄了眼游戏。
小徒弟的账号显示正在游戏中，他点进去观战了下，小徒弟在打露娜，只有她一个人，并没有那个“我无敌你随意”的账号。
沈以原没由来的有点生气。
他那么显眼的在线，小徒弟居然没看到？居然不邀请他打游戏？居然一个人打游戏？呵，女孩子真是容易见异思迁的生物！他的露娜才是无敌好吗？哪里来的辣鸡露娜敢自称无敌？
“啪”的一下，沈以原退出游戏账号。
然而，十秒钟后，他又重新登录。
……可能是小徒弟没见到他在线吧。
……再等一等吧。
……先去洗澡算了。
于是，保持着游戏在线状态的沈以原拿着手机再次进入浴室。
.
景黎回到家后实在有点手痒，今天晚上和费桦打了十几场游戏，她相当迫切地想去打一场露娜。她也不敢去打排位，于是开了一场匹配，结果自然是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