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马的人:“……”
他这哪里是偷听?他再光明正大一点,可就直接入了马车,坐在了七皇子正对面听了。
这天是没法聊的。
祁子澜说的话,不是给人听的。他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现下确定有人必然会听到,他就又陷入了沉寂,在马车中发起呆来。
他在马车里,什么都无法看个仔细,可这帘子似乎有点意思,这车门框也似乎有点意思。
一直呆到了住处,他都没再开口。
等他回了房间,给自己屋里头那些个花花草草浇了个遍,还给自己养的小王八喂了粮。
这时他又重新说起了话来,说累了就喝两口水,忙过了就吃厨房里给他临时再开火烧的饭菜。
就外人送菜那么会儿,他休息了片刻,转头没了人,他又嘀嘀咕咕起来。
整个屋子里,他可以和花草说,可以和他的小王八说,似乎这些都是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存在。
此时门口守着七皇子的侍从,正是先前驾马的人。他听到屋里头灭了灯,入了寝,这才没了声音,微微轻叹一声。
这天下人都羡慕皇家,似乎只要出生在皇家,就什么都触手可及,能抓在手中。
然而真正出生在皇家的人……
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二更】
祁子澜:今天也成功演了一场戏,奖励自己加餐一顿。
第11章
谭潇月今天很是高兴。
天还没大亮,她就双眼一睁,面上笑嘻嘻,从床上一跃而起,蹦跶起身。
人会武功还是有点好处的,比如在这种时候,开心得跳来跳去、翻来翻去,那是真的可以从“想一想”变成“做一做”。
灵云敲敲门,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谭潇月穿好了衣服,一个翻身上了桌子,表演了一个单手倒立。
两人对视,谭潇月的裙子哗啦缀落,遮掉了她整个上身,卡在她抬起的脖子那儿。
谭潇月:“……”
灵云:“……”
谭潇月脸微红,微恼问灵云:“你敲门的意义在哪里呢?”
说进门就进门,没有王法!
灵云的回话颇为恳切:“小姐,您别以为您涨红了脸,我就会以为您这是羞怯。我武功虽差,但也算懂武的。”
身为两个锦衣卫卧底,她们会的东西可不少。
憋红脸算一个,拿个球放在咯吱窝那儿卡住断脉搏装死也算一个,必要时说哭就能哭,说笑就得笑。
谭潇月脸皮要么就是厚到和城墙媲美,要么就是觉得太厚不好,干脆是不要了。她手一用力,翻身回去轻巧落了地,感慨着人生实在是太惨了。
今天日子如此好,开场怎么就那么惨呢?
谭潇月手一用力,一个后空翻回上了椅子,随后又踏上桌子,试图眺望远方:“灵云,今天,是你亲爱的小姐,伟大的上级,充满意义的一天。”
灵云将手里的水盆端到了谭潇月脚边:“那先下来洗把脸。”
谭潇月乖乖跳下来,漱口洗脸。
洗漱好,灵云将水盆端出了门。
谭潇月一步步跟在她后头:“今天你看这太阳,多大,多亮,适合饮酒作乐,弹点小曲。”
灵云实在是应得很不上心:“嗯嗯,您说得对。”
“谁让今天是我成为锦衣卫,正正好好、不偏不倚,三千天整的日子?”谭潇月笑嘻嘻问灵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呀?求我,我就买给你。”
灵云被逗笑:这哪有给自己庆祝,是买东西送人的?
她将水倒了,将巾帕洗干净拿去晾晒,再和谭潇月一块儿去吃早饭。
给谭潇月布好了吃食,灵云才说了一声:“不如去金玉满堂,将小姐喜欢的胭脂给买了?”
谭潇月回想了一下那胭脂的味道:“喜欢说不上,就觉得那胭脂不太一样。”
她拿着筷子吃了一块清蒸的配菜鱼:“就像鱼有腥味,胭脂大多都是闻起来甜的,可那个,有股锈味。少见。”
后世的香水千奇百怪,别说铁锈味,即便是皮革的味道,青草的味道,那都能做出来。只是这会儿对于十四年见得都是花香味胭脂的谭潇月来说,铁锈味确实是少见了。
锈味?
灵云疑惑:“莫不是里头参了铁进去?还是浸染了铁水?这要怎么抹脸上?可别擦坏了脸。”
“既然打着太真红玉膏的名头,肯定还有别的功效,擦坏脸倒……”谭潇月转了口,“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还乱吃丹药呢,什么朱砂、铅等等都敢往肚子里吃。
真正的太真红玉膏也是毒物,看着是上脸的东西,实际还真不知道是什么。
这早上的饭还没吃完,谭潇月就又笑了起来,往灵云那儿凑了凑:“不如,我们去琢磨一下这太真红玉膏是怎么做出来的?就当闲来无事,庆祝我三千天整了。”
灵云:“……”
谭潇月眨眨眼。
灵云:“……”
谭潇月继续眨眼:“我的眼皮要抽筋了,你可快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