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还要排队用洗手间。
这里房租便宜,一个月五百,价格便宜,位置也不错,可以省下公交费。
“喂,上周房东催款了,我们替你交了,你该还了吧。”拿着盆的女孩问道见到她,立刻催款。
苏轻焰从包里抽出五张钞票,交到对方手中。
洗手间的门打开,一阵异味传来,等着用的女孩立马嚷嚷,“臭死了,就不能在外面大号再回来吗。”
被骂的胖男孩尴尬笑笑,没吱声。
关上门,苏轻焰和他们隔离开。
但贫穷是隔离不掉的。
住这里的人有男有女,千姿百态,但大家都有一个特性,穷且过着。
苏轻焰泡了一杯牛奶燕麦,奶是超市特价临期的,便宜量大有营养,她希望自己能长高一些。
深夜,隔壁房传来流浪歌手的吉他声。
卑微沧桑地唱着:“你怎么忍心让我受折磨……”
他受没受折磨不知道,反正听的人挺痛苦的。
早上。
苏轻焰套上昨天的卫衣裤,赶到疗养院。
到底是年轻,伤疤好得快,膝盖也不觉得有多痛。
缴费处,她递上十七张钞票。
“这个病房的费用已经交了吧。”护士查看记录后说道。
“没有,我昨天只交了三百。”
“有人帮你外婆交了两年的费用,而且升为高级病房。”
苏轻焰一怔:“是谁?”
护士耸肩:“我不清楚,好像是打电话缴的,可能是你的亲人或者朋友,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江总就叫“经常给媳妇送衣服的漂亮叔叔”吧
第七章 7
这家疗养院的高级病房服务比其他病房要好很多,价格不菲,是谁那么好心,帮她续了两年的费用。
苏轻焰没声张,把钱收回去,背上背包去了外婆新病房。
不同于原先的四人间,这里只有一张床,独立卫浴,四季中央空调,窗外的景色也不再是枯枝烂叶,一眼望去,假山围着人工湖,上面漂浮几只毛茸茸的鸭子。
听到她的脚步声,病床上的外婆微微抬首,“焰焰你过来。”
已经来到床侧苏轻焰闻言又凑近一些。
“上回给你的镯子是不是换成钱了?”老人家轻声呢喃,“有了钱就去还债,不要花在我身上,一个老太婆,住哪儿都一样。”
这里崭新的棉质床套,和普通房间发霉的截然不同,环境档次提升许多,人住进来本该舒服一些,但心结没化,再高级的地方住着也难耐。
外婆以为能住高级病房,是外孙女交的钱。
苏轻焰没吭声,算作默认了。
“记住,不要做傻事。”
“嗯。”
“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好。”
握着老人枯瘦如柴的手,苏轻焰点头答应,出门前叮嘱护士多照看照看,外婆身体不好,心脏有问题,最好不要让她知道外头的任何事。
她吃不准自己哪天会是什么样的。
她倒无所谓,但是外婆不一样。
她们都在抱团取暖,为对方而活。
…………
恒宁大厦位于市中心,离商业街不到五百米,对面又是集团下连锁酒店,所处地段繁华,人来车往。
苏轻焰把帽檐扣低,进入大厅,径直走向前台招待台,语气陈述得理所当然:“让江行宁下来见我。”
三位前台小姐:“……?”
她们没听错吧?
见过烈焰红唇女郎嚷嚷着要跨过打卡区进去找人。
也见过名媛千金在等候区等得望眼欲穿。
还有人带假孕肚苦苦哀求只见江总一面。
摆着嚣张跋扈的态度要求江总下来见她的女人,她们头一次见。
瞠目结舌一会,前台小姐还是保持该有的客气,礼貌问道:“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苏轻焰抬头,那双漂亮得宛若星辰的眼睛,毫无情绪又深藏蕴意,若不是微上挑的眉角和睫毛相衬,大白天的,眸色漆黑得让人心底发毛。
她坦言问道:“没有预约,就不能让他下来?”
这语气。
仿佛别人欠她一万块小饼干似的,听起来凶恶,又找不到恶的源头。
前台小姐面面相觑,商量着要不要和经理说声,却怕这姑娘家等不了,总让人觉得得罪她比得罪那些千金名媛还要惨。
她们只能拿起座机,象征性地把号拨出。
先拨给江行宁的秘书。
陈秘书简单听完那端的描述,不太确定地看向在电脑前听文件的男人,试探性问道:“江总,有个女孩来找你。”
“叫什么名字?”
“我问问。”
陈秘书的询问,让楼下接应的前台小姐暂时拿开话筒,询问当事人:“这位小姐,请问你叫什么?”
苏轻焰扫了眼上方钟表上的时间,脸上刻印着不耐烦。
懒得开口。
她这个态度,前台小姐只能:
行吧——
接待客人久了,前台小姐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高,继续保持微笑,对着话筒回答道:“这位小姐不愿意报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