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偏了偏脸，低声说：“你别欺负我了。”
声音瓮声瓮气的，有些哑，听着格外惹人心疼。
“嗯。”
沈煜也没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薄唇紧抿，手指碰到她的脸，一点一点将她的黑发理顺，又耐心十足地，用纸巾轻轻擦着她脸上的眼泪。
哪知，由于他这个动作，姑娘哭得更厉害了，泪水汹涌，直往下流。
她推开他的手，紧闭着眼，埋头哭泣，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眉心紧皱，等她稍缓过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起来。林苒失了魂般的，跟着他走。
沈煜牵着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拉过一张椅子，低声道：“乖乖坐着。”
等她坐下，他才转身去开电脑，打开播放器，轻缓的音乐从两个音箱传播出来，充斥整个房间。
一小段轻音乐过后，熟悉的调子传入耳中，是苏打绿的《小情歌》，那天在车上放的，后来林苒在手机上听过几次，现在歌词也能记全。
沈煜换了双鞋，当温柔悠扬的歌声响起，他的身体随之跳动。
这是林苒第一次看沈煜跳舞，与平时的他完全不同，像是赋予了新的灵魂，动作、表情，与音乐百分之百的契合。
他对身体绝对的掌控，随着音乐转换速度，忽而肌肉震动，忽而像机器人那般，忽而又旋转倒立，动作收放自如，卡点精准，每一瞬间都让人为之震撼。
林苒呆呆地看着，眼里还含着泪，略微模糊的视线里，是少年不停跳动的身影。
他有意要逗她，故意搞怪，迈着太空步到她跟前，绕着她跳。林苒的目光跟随着他，他忽而靠近，拉起她的手，低声说：“我教你。”
林苒摇了摇头，沈煜握着她的手，附身去亲她的手背。
林苒吓得直往回缩，沈煜轻笑，松开她，随着一个完美的定格，曲毕。
身上出了汗，他脱掉外套，无意间撩起衣角，露出劲瘦的腰线。
沈煜将外套扔在床上，只穿了一件坎肩背心，手臂肌肉紧实，像是刻意锻炼过般，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他走近，蹲在她跟前，脸上出了薄汗，胸口随着他喘气的动作上下起伏，隔着一层衣料，隐约可见成块的肌肉。
沈煜就这么蹲在林苒跟前，抬眼看着她，问道：“好点没？”
她终于止住，没再流泪，头发随意披散在颈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包满晶莹，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因为是单曲循环，同样的音乐又响起，沈煜盯着她看了几秒，说道：“还想不想看？”
“我又跳给你看，跟之前不一样的。”
说着，他就要起身，谁知下一秒，他的手掌忽然被人抓住。
姑娘柔软的小手握着他的手腕，他怔了几秒，又蹲下.身，她还紧紧握着。
安静了一瞬。
歌声还在继续，沈煜望着她，默了几秒，低沉吟唱起来。
“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
“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我也不会奔跑，逃不了，最后谁也都苍老……”
“沈煜哥哥。”
她忽然喊他。
沈煜轻轻“嗯”了一声。
她紧紧扣着他的手，沉默许久，小声道：“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煜哥骚操作有点多，哄人一套一套的
第30章 亲三十下
赵老师的葬礼, 是沈煜陪着林苒一起去的。
那天天气很好, 万里晴空，林苒却只觉得寒风刺骨。
可能是在这之前已经哭过数次的原因，到门口的时候，意外的平静，一滴眼泪也没掉下来。
直到里头出来一个女人，一身黑，扎了个马尾, 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五官和赵老师有几分像，尽管从未见过面, 林苒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赵老师的妹妹。
他生前经常说起他的妹妹，言语之间都是宠溺, 那时候林苒就想, 有这样一个宠爱自己的哥哥，一定很幸福。
赵菱也认出了林苒，她下意识看了眼沈煜, 这时候也没心情多说，点头示意后, 便带着人进去。
里头站满了人，气氛很压抑，林苒抬眼看到那黑白照片，没忍住, 豆大的眼泪瞬时掉了下来，她抬手去抹，哪知越抹越多，根本止不住，索性捂着嘴，任凭泪水决堤。
沈煜就站在她边上，侧头看见她哭，眼眶也憋得通红，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紧扣住。
*
走前，赵菱对林苒说：“他一直想着你，怕你来大城市不习惯，回来后第一时间就约了你，没想到……”
情绪本就还未平复，听她这么说，林苒又红了眼眶，“都怪我，早该察觉的。”
“他有意要瞒着你。”赵菱吸了吸鼻子，“你现在过得如何？”
可以听得出来，赵沉生前没少跟赵菱说起她的事。
林苒：“我现在过得很好，身边都是爱我的人，很幸福。”
“那就好。”赵菱目光转向她身旁的少年，几秒后，忽然笑了下，说道，“好好照顾她。”
林苒一愣，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话是赵老师对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