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过你……你能不能不要对她说话带情绪,她现在肯定不好受,你还总那么说……”
“你现在滚,还是我们再动手一次滚!”他想做不想听他说任何话,所有人都能给他讲道理,就是他不能!
雷冥九看他一眼,冷笑一声离开。
徐知乎眼底的血色越来越浓,浓的只剩下痛……
雷冥九之留了一张空白的纸,便离开了。
端木徳淑靠在窗前,看着渐渐落山的太阳,将压在桌上的突兀的空白宣纸认认真真的遮起来,放在袖笼里,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她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端木徳淑想一个人待一会,看看夕阳,看看山木,好久没什么安静了,安静的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声音,又好像起飞的鸟本来就定格在那里,又突然消失。
她什么都没有想,亦没有可想的,拢拢肩上的披帛,微微觉得有些冷……
……
“回相爷皇后娘娘没有用晚膳。”
徐知乎手里的刻刀顿了一下,又继续雕手里的木杯,杯身上山峦起伏的纹路好似天然生成。
无虑见相爷不说话,又静静的退到一旁,刚刚东边院子里撤膳,相爷见菜品都没有的动过,便让他去问一句。
娘娘心里也不好受吧,娘娘也是,选谁不好,怎么会是镇西王,他们相爷明明更……
徐知乎刻着手里的杯柄,咔嚓,断了。徐知乎愣了一会,将杯子放在废了的箱子,又拿出一块新的木头。
无虑才发现,相爷脚边的箱子里已堆积了很多废掉的木头,不禁有些担心,相爷心思烦乱成这样……
门外,一个小男孩探出头,好奇的看着院子里好像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的人。
他刚刚路过的时候是这样,他都玩回来了,他们还是这样,那块木头很好玩吗?
五皇子走进来,蹲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着奇怪的人手里的木头。
无虑立即恭身见礼:“奴才参见五皇子,五皇子安康。”
徐子智没有看桌旁的人。
五皇子蹲的累了,便坐在地上,探过头看眼旁边的木箱子里各种各样有破洞的木头,在他有限的看法里,他觉得哪个都很好看。
五皇子突然指着一个小兔子一样形状的木块喊:“这个我见过,母后的百宝阁上也有一只。”说完开心的看向削木头的人。
徐知乎没有看他,依旧做着手里的活计。
五皇子觉得挺无聊的,左右看看:“我没有见过你们,你们是今天才来的吗?”
无虑笑笑:“回五殿下,奴才是昨个进的山。”
五皇子一听可高兴了,还有比自己来的晚的,太好了:“山上可好玩了,我明天带你们去玩好不好。”
“五皇子,您用膳了吗?”
五皇子点点头:“吃了笋尖。”
娘娘呢?娘娘为什么没有用膳?无虑笑笑:“相爷身体有些不适,五皇子自己去玩好吗?”
第274章 没人(一)
“相爷是什么?”
“回殿下,相爷是官职,以后等五皇子长大了就知道了。”
宗尚辅对官职很敏感:“官职很高吗?像母后一样高?”
少虑首次有些无言以对,以前觉得很高,但与皇后比好像差点:“殿下,不能这样比,不一应。”
五皇子很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无虑刚想说话,徐知乎开口道:“皇后的职位高。”
宗尚辅立即乐了:“就是我母后比较厉害了?”
徐知乎看着他,母后?你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是。”
“那我能要你一个木头吗?坏了的那些?”
徐知乎看着一本正经的询问他,他要说的就只是这句话,而且,不管自己答什么,只要他认准‘他母后比他厉害’他就一定会把东西拿走:“你若喜欢,都给了你又如何。”
“真的?!”
反正也没有人稀罕。
五皇子没有等他开口,好像怕他一定会反悔一样,小小的你身板立即跳起来拉着很沉的木箱子往外面托。
心思是有,中途压的也很稳,但毕竟是孩子,某一个瞬间封不住后又显得过于浅显迫切,如此小也难得了。
徐知乎给无虑使个眼色。
无虑不想离开主子,但这时候亦不是开罪主子的时机,无虑上前帮五皇子把东西搬出去。
徐知乎一个人坐在石凳上,身侧的石榴树长的正旺,山间的晚风吹来吹散了一天的热气,本该是最养心的时候,却心事重重。
只要身体一空下来,脑海里便是那日的景象,仿佛被扭曲了无数遍,夹着混乱的背景,阴暗的翻腾的湖水,被魔化的动物植物,散发着狰狞面孔的太阳,却独独那两个人……那两个人……
徐知乎眼前微黑,手掌撑着桌面才堪堪好受一点,那一幕一次次的出现,让他不受控制的情绪却也想不到该怨谁……
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做,如果当初……
徐知乎心口难受的起身,没有如果,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