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齐也不受其扰,急忙跟着起身:“一起,一起。”
荀故风看他一眼,本想拒绝。
小甘扯扯叔叔的衣袖,贺大人人很好的,而且不用想理由拒绝人,他也很喜欢贺大人的。
荀故风将他的手塞到毯子里,便没有说话。
大皇子府宴客,人流众多,哪里不是人,荀故风从更道过去,直接绕到了后面。
“说起来大皇子也是幸运。当年皇上那些子嗣留下来的也只有他。兵荒马乱的,稍微有个病痛都有可能致命,反而是体弱多病的大殿下撑到了最后。”
“……”
“如今大殿下也长大成人,宫中小皇子小公主也而在长大,江山稳固,我们赶上了好时候啊。”
荀故风觉得不尽然,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皇子众多有皇子众多的麻烦,现在说什么都太早,而且都说大皇子体弱多病,但他并不觉得大皇子病到了什么地步,他能思棋局能骑马,而且气色很好,这是体弱多病人的体征?
下面的皇子还小看不出什么,但各个都是勤学上进的皇子,就看个人能努力到什么程度,看大皇子的造诣,下面的再庸才也不应该不能看。
“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看九皇子?”
荀小甘没有说话就静静的听着,其实很多事情她都记不得了,很多知识模糊的画面,爹爹有那么多孩子了,真好,这样他就不会伤心了。
荀故风推着他拐弯,大殿下府中没有女眷,招呼女客也多在前院后厅。
“说起来皇后娘娘身边的二殿下你见过吗?”
“见过。”
“听国子监的那意思二殿下很皮呀!你可小心抓你给二殿下‘固蒙’。”
荀故风笑笑,他最近没有时间,没有任教皇子的意思。
“娘娘看那边!是清风林,中间还铺了路呢?”
宗礼小小:“清风算不是,若说清风林当属丞相府明心堂的竹听风,那一片才是真绝色。”
“奴婢又没有去过,奴婢觉得大殿下这里好,就是大殿下这里好。”
端木徳淑笑笑:“还没有怎么样呢,就把这几颗竹子赞的像海了,这只是一座屏,分割的是那边的石景山。”
“奴婢不如娘娘有学问,不懂嘛。”
吉梧:“姑姑不懂,姑姑别说呀。”
荀故风、贺南齐顿时停下脚步,猛然停下脚步。
荀小甘抓着叔叔的衣袖,想走!却动不了!
荀故风、贺南齐有种闯祸了无奈,现在往回走,轮椅肯定要发出响动,见而不礼,可是大罪,而且若是站着不动,被人发现了更是尴尬。
出不出去?
不知是哪位娘娘?
不管是哪位都是冲撞吧?
而且听身影……
出去吧,越晚越不利。
荀小甘不让叔叔推。
荀故风立即蹲下身:“怎么了?”
荀小甘摇头:“我要走,现在就走,我想回家。”
“小甘……”
“我要回家。”
三人动静都不大,但大皇子匆忙调来的人不少。
“什么人出来!”
端木徳淑、伊贵人、戏珠、品易瞪人看过去,除了半人高的灌木后的贺大人没有看到什么人。
荀故抓着突然慌乱的荀小甘;“好我们走,不要慌,看着我,看着我!”
荀小甘不听,他要走:“现在就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好,好,我们回家,你不要动,我们回家!”荀故风不顾身后的人带着快跳下轮椅的小甘急忙转身:“不要动,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怎么了吗?”端木徳淑的声音响起。
荀小甘不听,他要走。
贺南齐看的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
荀故风不敢不问候,压着小甘不让他动,慌忙解释:“娘娘、大殿下见谅,小孩子不懂事,微臣先带侄儿离开,回头,微臣再像娘娘请罪!”
荀小甘力气太大,慌乱无章的挣脱了荀故风的钳制,轮椅顺着坡度的路借着推力快速向下。
荀故风急忙去抓。
品易稳稳的握住了轮椅的扶手。
“微臣该死,微臣失手,请皇后娘娘责罚,请大殿下责罚。”
荀小甘不动了,他坐在轮椅上,垂着头,带着墨黑色的斗笠,膝盖上带着毯子,不说话,不闹,也不动,安静的像个假人。
伊贵人的目光都在坐着轮椅的人身上,实在是这个人包裹的太像刺激,忍不住自家孩子身边挪动。
品易也不动神色的欲挡在皇后娘娘身边,被皇后瞬间瞪了回去。
“荀大人请起,是本宫惊了你们才是。”
小甘眼角落下一滴泪,泪水抵在面纱罩着的毯子上,快速渗透。
端木徳淑看眼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笑笑,这个孩子有意思,他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很吸引人吗,瞧瞧那斗笠上的玉坠,想人让不多看两眼都不行。
装扮如此矛盾的人真是少见,但是荀故风的家世她也无意过问,何况她们中有可谈可不谈的蒋氏。
吉梧不悦:“见了娘娘不脱帽。”脱大吗!一惊一乍的,她们娘娘很吓人吗!再吓人也不必你,做个轮椅还弄的奇装异服更吸引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