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扫端木瑞一眼,懒得搭理他,后宅的事,就没有担心在点上过,不过,说起来,她千照看万照看着,还不是没有照看好大儿子的婚事,匆匆定下的这个门第到底是低了,哎……
左右都不是尽善尽美,她也就是乱操心。
……
端木徳淑觉得自从定亲以后,自己脱离小姐妹的世界已经三百年了,说往日的邀请、京中小姐妹的聚会、谁家的宴席,都默契的绕开了她。
往日自己不再给定亲的小姐妹们下帖子还不觉得有什么,轮到自己了,她几乎要忘了定亲带给她的喜悦,提前进入了另一个身份。
可想想,待嫁的女儿却是忌讳多了一点,万一出一点事,都是不好交代的,自己现在怎么也算是身上有两重身份的人了,除了自己还背着那个这么多日子都没有联系过自己的笨瓜!
都已经定亲了,隔几日给自己写封信怎么了,谁还能不给他递书信吗!自己这么漂亮这么辛苦,他就不敢动的不得了,舍得几月听不到自己一点音讯!
端木徳淑换好衣服,愤愤的在心里数落着徐子智的不适,他就是太遵循守礼,一板一眼,万事要寻个章法,稍微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放纵那么一小下下,也是可以的吗。
端木徳淑照照镜子,欣赏着怎么着也好看的自己,她没有穿男装,一来,今日她是跟着大哥二哥,二来也是怕人冲撞。
今晚放灯、祭月,没有那么多讲究,端木徳淑一身锦缎新成的直筒华服,非常方便行走出游,袖口、衣领的显眼位置绣着端木府的标志,就算有那不长眼的想打主意,也得衡量衡量自己的斤两,遇到那绑人的,也能为了不触及世家小姐背后的势力,及时止损。
但若是故意针对端木府的……这样的人毕竟少数,而且,问题也就大了。
……
除了端木府所在的独门独巷,外面已经是热闹非凡,叫卖声一片,明亮的月色半挂在天上,街上人潮涌动。
端木徳淑立即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位哥哥:“看,看,不是我要求,是现实如此,两位哥哥,请下车吧。”
端木德辉立即就要往下跳,谁八月十五上街还坐在这种东西里,憋死了。
端木徳禹一袭新装,整个人沉稳英气,他按住二弟:“我们掉头,从后街过去。”
端木徳淑顿觉无趣,这样还不如不出来嘛,回家好了!可到底又心痒好久没出门了,又不想为难哥哥,毕竟自己也是定亲的人了,谨慎些总是好的。
端木徳淑心里哼着火气,乖乖的任马车绕行去了后巷,从后巷绕路去拜月路。
端木徳禹看着妹妹掀开半帘车帘向外看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笑,到底是大姑娘了,若是以往,非要闹的所有人头大不可。
街上的商贩越来越多,避无可避,端木徳禹亲自抚了妹妹下来。
街道两旁卖着当下炙手可热的物件,孔明灯,各式各样的小扇子,拜月扇,嫦娥、玉兔,琳琅满目的各色小饰品大型登天灯,在热闹的街市上穿插着精彩的叫好声,杂耍玩意,每一个都精彩纷呈,让人眼花缭乱。
这边的小吃零嘴,那边的柿饼果子,仿佛整个人都洋溢起节日的热闹。
端木徳淑夸张的靠在大哥身上,呼吸急促:“我觉得我又活了。”
“我以为你被人气熏死了呢!”
“端木德辉你说话能不能矜持一点,怎么说也是要说亲的人了,你这个样子我二嫂什么时候能有着落。”
“你别娘一样事多,走,去前面看看!”
端木徳禹立即拉去要冲出去的小妹:“跟我后面,你要进去做什么,挤吗?”
端木徳淑无辜的看着大哥,不挤叫玩吗?不钻叫出来疯吗?不会吧?大哥的意思不会是……
端木徳淑四下看看这条宽广的正路,大哥不会是让她走一遍就去楼上,等着日落后的拜月典吧,现在可还有一个时辰才到拜月时呢。
端木德辉看着小妹的怂拉下的脑袋,顿时心疼:“大哥——”
“你也不小了,你看看你这次的课业……”
“好好好,别念了。”无趣!
无趣!
端木徳淑、端木德辉无精打采的跟在大哥身侧,无聊的从鼻孔里喷气,均衣服早知道这样老子宁愿在家里吃月亮的样子。
端木徳禹看眼小妹像没吃饱饭的样子,笑了:“有没有觉得,今年和往年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街道更整洁了,有没有?同样是人多,你不觉得今年行走格外顺畅吗?”
端木徳淑闻言,想想:“大哥这么一说,确实耶。”但跟她有什么关系。
端木徳禹弹弹她的榆木脑袋:“今年拜月典负责人是徐子智。”
端木徳淑凝滞的目光一点点亮起,既而光芒万丈:“你是说——”
端木徳禹将她激动的欲摘下的面纱,给她按回去:“这回有意思了吗?”
端木徳淑急忙点头,有意思了,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她家子智哥哥好厉害,她还就是逛个庙会的小理想,她家子智哥哥已经为这么多人劳心劳力了,她家子智哥哥怎么就这么优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