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灏宸被吓住了,他第一次看到妹妹哭的如此厉害,榴莲酥都不吃了,伸头去看:“母亲,妹妹没事吧?”
顾晗又心焦又心疼,抱着女孩儿在屋里走来走去,敷衍的“嗯”了一声,“你妹妹可能是有些不舒服。”
张灏宸秀气的眉头皱了皱,不吭声了。
好一会儿,琦姐儿才止住哭声,小手抓住顾晗的衣领。
乳母上前要抱她,被顾晗伸手拦住了:“我来吧。”好容易不哭了,一换人再哭起来可如何是好。
小小的孩子,脾气还挺大。真不知道随了谁。
张灏宸却起身告辞:“母亲,儿子要回房间温习下章节内容了。下午课时,先生要提问的。”
顾晗点点头:“你去吧。”
等儿子走了,顾晗转身便看到白瓷盘里只动了一块的榴莲酥,她一愣:“满哥儿如今又换口味了?”
桃红抿嘴一笑,“奴婢觉得不是……小少爷走的时候好像不大高兴。”
“不高兴?”
顾晗更愣了:“为什么?”
桃红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顾晗实在想不出所以然,也就搁下不想了,又和桃红说话:“你都有了身孕,都说了不用再伺候我了,怎地又来了?也不知道好好的养养身子。”桃红在她的撮合下嫁给了树鸣,俩人置办了房屋、产地等。小日子红红火火的。
“二个月还未到,不妨事。”
桃红羞涩地笑了笑:“来和少夫人说说话,奴婢心里也高兴。在家里总是觉得闷。”
“桃红姐姐,你坐下吧。”
夏风笑眯眯地搬了杌子过来:“仔细累着了。”
“你这丫头,在主子面前怎么说话的。”
桃红轻声叱责她。
“……没事,没事。”
顾晗摆摆手:“她做的对,你要是累着了,我才是罪过。”和她一起长大的四个贴身大丫头成家的成家,有孩子的有孩子,她心里即开心又觉得感概。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一转眼的功夫,大家都有了各自的造化。
巧玲的终身是母亲在顾家寻的,内院掌事婆子的儿子,也是个好归宿。桃绿的姻缘最是让人没有想到,她竟然得了孙举孙先生的青眼,与他成亲了。
孙先生在张居龄的手下谋了个六品官,桃绿都成了官家太太了。
等下午张居龄回来时,顾晗和他说闲话,就说到了满哥儿。
“这孩子,岁数不大……心思倒是不少。”她叹了一口气:“总感觉早/熟了些。”
张居龄换了家常的衣衫,拉着妻子的手坐在香妃长榻上:“满哥儿是男孩子,早/熟一点也没有什么,我像他这样大,都明白靠努力读书来博取父亲的注意了。”
顾晗知道他幼时生活的不易,改了话题:“满哥儿什么都像你……原想着,他小时候活泼,性格好歹不像。现在倒好……”
她说了一半的话,张居龄却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满哥儿是我的儿子,像我是应该的。”
“你不懂。”
顾晗又和他掰扯不通,只能说自己的道理,“他还小,就得有个孩子样。和春哥儿在一处,说话做事竟然比他还老成。”她“唉”了一声:“夫君,我是做人家母亲的,在这一块肯定比你了解的多。”
张居龄笑起来,一把搂过妻子,去亲她的耳垂处,低声道:“……你放心。满哥儿有我做父亲,会安然长大的。”
耳垂处是顾晗最敏.感的地方,她还来不及争辩一二,身子先软了。
她嘤/咛一声,还带着一丝理智:“天还没有黑……琦姐儿会找来的……她哭起来只有我能哄。”
张居龄却打横抱起了她,往拔步床的方向走,“我速度很快的,什么事情都不会耽误。”
“我不信,你每次都骗我。”
顾晗脸都红了。
他是最持久的,每次都是做到自己哭着求饶。
“我发誓。”
张居龄把人放在床上,去解妻子褙子的系绳。
顾晗抬起右手,遮住了脸。也觉得奇怪。不是在讨论满哥儿的问题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外边的夕阳快要落山了,把整片天都映照的通红。
第二日清晨。
顾晗起来时,张居龄已经上朝去了。自从升为首辅后,他更忙了。一月四天的休沐时间都变成了一天。
她揉揉酸涨的老腰,决定以后再也不相信张居龄了。还发誓什么的,想起来这个她更生气了。不发誓还好些,发誓之后感觉时间更延长了。
她都哭着求他了,都没有用。
张灏宸吃过早膳来给母亲请安,然后再去昭文斋。他一贯都是这样的习惯。
张家是有规矩的,男孩一到六岁,就会有独自的院落。不能再和母亲住在一起的。张灏宸是这样,张灏春也是这样。
顾晗正在喝牛乳粥,看见儿子过来,笑着问:“你要喝一些吗?”
张灏宸摇摇头:“母亲,儿子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