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度撑开了油纸扇，牵着顾宛央的手缓缓地朝宫外走去。虽然夜里的秋雨带着寒凉之意，但他掌心的温度却透过肌肤传了过去，让她觉得舒适无比。
赵瑾瑜的声音却从背后传了过来，“七弟，请留步。”
赵飞度回头，“不知五哥还有何事？”
“反正今夜注定无眠，你我出宫也顺路，不如一起走，你我兄弟二人也可以谈谈心。”
“谈心？”赵飞度冷冷地道，“我想我跟五哥没什么可谈的地方。”
“都已经成婚了，你这乖张的性子还是没有丝毫改变。”赵瑾瑜笑道，“七弟妹，你可还得努力一把，早日让七弟沉稳起来。”
哪知道顾宛央却道，“我就喜欢王爷乖张的模样，越乖张越喜欢。”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崇拜之色，赵瑾瑜还真看不出来她究竟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这两口子说话做事都有些异于常人，实在是绝配，赵瑾瑜索性也不再兜圈子，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七弟，今夜的事情跟你有关吧？”
赵飞度缓缓道，“有人诬陷我的妻子，五哥说到底跟我有关没关？”
“的确有关。”赵瑾瑜今夜从看见赵飞度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判定他之前是在装病，那在暗中筹谋这一切也很有可能，“我只是不明白，究竟是谁模仿了我的笔迹。”
“那就得等父皇查出来才能知晓了。”赵飞度道，“不过五哥与其关心这些，还不如想想如何保全张固。”
“七弟这是什么意思？”
“张固今日在王府搜查的时候，冲撞了顾宛央，你觉得我会放过他么？”
“既然他冲撞了七弟妹，自然是该受到责罚，关我何事？”
“五哥这样想，也好。”
言罢，赵飞度便牵着顾宛央的手，加快了步伐。
上了马车后，顾宛央忍不住问道，“看样子今夜去王府搜查的张固是五皇子的人，所以你今夜才会故意那样做。”
“若不是张固一心想要拿我的错处去赵瑾瑜那里领赏，岂是秦铮轻易两句就能说动心的？”
“秦铮？就是今夜跟着张固一起搜查王府的那个副统领？他是你的人？”
赵飞度看了她一眼，“顾宛央，你现在倒是比我才认识你的时候聪明多了。”
“我也没有办法啊，既然跟着王爷你，肯定要跟上你的脑回路和步伐才行。”
“原本我倒是没有想过要动张固，既然他今日送上门来，那也没有办法。”赵飞度嘱咐道，“明日我带你入宫，到时候张固这统领的职位自然该让出来。”
顾宛央接着道，“到时候接替张固职位的人，肯定就是秦铮吧。”
赵飞度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玄武帝看着眼前跪着的赵奕轩、赵以嘉和卓琳霖三人，眸色阴沉不定，而三个人各有心事，都不敢言语。
最后，还是他打破了沉默，把那叠书信扔到了地上，“老三，以嘉，你们干的丑事，自己好好地看一看。”
赵奕轩和赵以嘉不明就里，各自捡了一封书信看了，心中迅速下沉。这些书信上面写着的都是他们互诉衷肠的事情，处处情意绵绵，而最要命的是虽然这些信不是他们亲自所写，但那上面的的确确就是他们的笔迹。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赵以嘉急了，“儿臣素来就把三哥当做自己的兄长尊敬，怎么可能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卓琳霖苦笑道，“清河长公主，那你的意思是我在冤枉你。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这上面当真不是你和三皇子的笔迹么？”
“这……”赵以嘉反驳，“或许是有人故意模仿了我和三哥的字迹，故意构陷于我们。刚才五哥也不是说过么，他的字迹也被模仿了。”
“字迹可以模仿，但有些东西却不能隐藏。”卓琳霖忍不住道，“我与三皇子成婚近十年，却一无所出，别人都道是我身体越发差了的缘故。可又有谁记得我刚嫁入三皇子府上的时候，身体明明很好，当时大夫也说过怀孕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三皇子除了洞房夜在我的房间歇了一晚，便再也没来过，我一个人如何开枝散叶？”
“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不讨三皇子的欢心，直到在书房发现你们之间的书信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他心中早就有了别人，纵然我百般讨好也没有丝毫用处。”
“时至今日，我才知晓三皇子隔山差五便让人送些公主喜欢的东西入宫不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喜爱，而是夹杂了别的东西。”
赵奕轩尽量压制住自己的火气，“卓氏，你是前段时间病糊涂了，所以今日才在这里胡说八道吧。”
“我的确是病糊涂了，所以才没有早就发现府上那些姬妾其实或多或少都长得像清河长公主。”卓琳霖低声道，“父皇，你若是不相信儿臣的话，大可以派人去我们府上看一看那些姬妾，看她们到底长得像不像清河长公主。”
“够了。”玄武帝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以嘉你假死逃婚，置国家利益于不顾，从今日起闭门思过，直到出嫁之日才能踏出宫门。至于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