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音冷笑，“姨娘，你错了。在杏林城的那一段日子，是我这一辈子里最快活的时光，根本算不上吃苦。”
“我……”
“别说了，既然姨娘你没有事，那我就放心了。明日我便会回杏林城，还请姨娘以后切莫再送这样的假消息，否则久而久之我不会再信你一句话。”
“四小姐，你知道相爷要娶继室的消息了吗？”五姨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苦苦熬到今日，在这相府仍是没有地位可言，难道你就不能就在京城帮我一把？相爷两个女儿相继去世，皇后娘娘又与他不亲近，他必定会重视你。若是你留在京城中的话，我才能在这丞相府有一席之地。”
顾德音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姨娘，无论是三姐姐的母亲，还是大姐姐的母亲，当然也包括三姨娘，父亲都无一例外地薄情到了极点，你为何还要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去争争抢抢？人这一辈子，其实还有很多种活法。”
“相爷是我的夫君，我当然要牢牢地抓住他。”
顾德音摇了摇头，“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还是那句话，明日我便会回杏林城。”
“你走不了，因为这次我装病让你回来，也是相爷的意思。”
第518章 他一点儿没变
顾德音愣了愣，旋即冷笑，“他果然还是一点儿也没有变，我们这些女儿谁都逃不过是他的筹码的命运。他这次又想怎么样？是想让我借着姐妹的名义去讨好皇后娘娘，还是想让我嫁给哪家的公子？”
“四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五姨娘道，“相爷这次让你回来，的确是想让你跟皇后娘娘多亲近亲近，但更多的是想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这样你日后也好终生有靠。”
“曾经的我或许会把自己终生的依靠期望在未来的夫君身上，但现在的我却已经大不相同。若我有朝一日要出嫁，肯定是自己心里欢喜，而不是为了去换取利益，所以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你……你堂堂的相府千金大小姐，怎么可以说出如此没有礼义廉耻的话来？”五姨娘又急又怕，“还好相爷没有听到这样的疯话，不然非得狠狠地责罚你才是。四小姐，你可千万不要糊涂啊。”
“姨娘，这是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就算当真父亲的面也敢这样说。我不指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只希望你不要再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我顾德音，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地活着。我不要做你争宠的幌子，也不要做父亲巩固自己利益的筹码，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五姨娘脸涨得通红，“四小姐，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我争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能够有一个好前程。”
“你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顾德音争锋相对，“你若真是为了我，怎么会在我七岁那年故意让我在寒冷的冬夜里吹风，就是为了我生病之后父亲能够来看你？你若真是为了我，怎么会在我八岁那年给我下毒，就是为了陷害三姨娘？你若真是为了我，怎么会在我十一岁那年出疹子的时候躲得远远的，只是把我扔给府中的丫鬟照顾？
“夫人素来待我不好，我无话可说，因为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你是我的亲生母亲啊，怎么能一次一次地利用我抛弃我？”
“我以前糊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自然能够明辨是非。”
“你是把我抚养长大，可你都教了我些什么？妒忌、争抢、算计？可这些没有一样能够让我真正的快乐。”
“姨娘，往日之事不可追，所以我不想再提，你也不要再摆出一心为我好的样子指使我这样做或者那样做。我们以后就离得远远的，心中默默地祝福着对方，总比非要绑在一起相看两厌要好。”
“今日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这样的忠告，父亲生性凉薄，他不会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你与其争宠，不如离他越远越好，这样还能够保全自己。”
“我旅途劳累，就先走了，姨娘你好生休息。”
五姨娘叫住了她，“四小姐……”
顾德音回头，“姨娘，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千里迢迢从杏林城回来，应该先去跟你父亲请安才能去休息。”
“这一点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知道。”
赵飞度把顾宛央抱在怀里，正准备下车，她却睁开了眼睛。大概是还没有睡醒，她眼眸里有些懵然，看起来可爱极了。
顾宛央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低声问道，“夫君，我们这是到了？”
赵飞度点了点头，“已经到了凤栖殿。”
“没想到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我今夜怕是很难再睡着了。”
“睡不着我就陪着你，我们两个人有很多话可以说很多事可以做。”
“我才不要你陪呢。”顾宛央摇头，“你明日还要早朝，肯定不能熬夜。”
“谁说我要熬夜了？”赵飞度蜻蜓点水般划过了她柔软的嘴，微微一笑，“我是你夫君，有的是办法让你筋疲力尽，最后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