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子城已经给了台阶，顾德音便道，“姨娘，我马上就要上课了，你先回府上去吧。”
五姨娘虽然心中终究还是担心顾知祥，但也不敢再多言，免得被秦子城扣上一个对皇上和皇后不满的罪名，只好悻悻地离开了书院。
看着五姨娘离去的背影，顾德音终于松了一口气。今日她已经有了进步，至少已经完全能够拒绝五姨娘的任何请求，只不过好像让秦子城看到了自己和亲生母亲之间的龃龉，她的脸忍不住红了起来，这实在是太难堪了。
秦子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声音放低了下来，“这世上，哪怕是父母也不能主宰我们内心的选择。四小姐，你能够勇敢地拒绝自己的生母，实在是难得。”他还记得在现代世界的时候，自己为了读喜欢的医学院还跟家中对抗了大半个月的事情，所以对顾德音是由衷地欣赏。毕竟这里是古代，她能够做到那么坚决实在是不容易，难怪皇后娘娘会喜欢她。
闻言，顾德音的眼眸里氤氲了一层水雾，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低声道，“秦院长，谢谢你。”原来除了三姐姐以外，这个世上还有别的人能够理解自己的感受，难怪三姐姐会这么看重秦子城。
“不用谢，快去上课吧。”
回去的路上，五姨娘只觉得自己心里实在是堵得慌，跟随她的嬷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断地替她顺气，“姨娘，四小姐还不懂事，你别生气。”
“我所有的希望都在她身上，她却一副不争不抢要远离我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不行，我一定要让相爷像个办法让她退学回府。”
“的确该让四小姐回府。依老奴看，今日那秦院长似乎……似乎跟小姐关系不一般呢，我们可千万要小心了。”
第595章 你是故意的
五姨娘猛地回味过来，“你的意思是……”那秦子城虽然如今受到了皇上和皇后的重用，但却无官无爵，绝对不是择婿的好人选，她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说我们相信四小姐肯定有分寸，不过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但老奴还是觉得要防范于未然。”嬷嬷道，“就算他们只是师生，但若是交往过密的话，也会对四小姐的名声不利。姨娘你知道，女子若是被坏了名声，那可就意味着……”
后面的话嬷嬷没有接着再说，但五姨娘心知肚明。顾德音若是被坏了名声，恐怕再难寻一门好亲事，她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知祥来到御书房前时，赵飞度正好与赵铭盛在议事，所以只好在门外先等候着，心中愈发有些拿捏不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他故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约摸过了一刻钟，御书房门终于打开，赵铭盛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顾知祥时点了点头，“丞相大人，皇上在里面等着你。”
顾知祥忍不住探了探口风，“宁王，你可知晓皇上这次召见本相究竟所谓何事？”
“好事。”赵铭盛笑道，“皇上已经决定跟北漠自由贸易，因为考虑到之前议和一事乃是由丞相大人负责，所以这次也打算让你去北漠商谈其中的相关事宜。”
“皇上之前不是已经拒绝过好几次北漠皇帝自由贸易的提议么，怎么突然又同意了？”
“本王也是刚才才知晓皇上的决定，不过两国自由贸易可以让百姓们休养生息，横竖是一件好事，有劳丞相大人了。”
“为国效力乃是作为臣子的本分，宁王实在是言中了。”
其实顾知祥心中仍是有很多疑问，不知道赵飞度这一次葫芦里究竟又是卖的什么药，只好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
顾知祥行过礼后，赵飞度开门见山地道，“顾卿，孤已经同意了北漠皇帝两国自由贸易的请求，而且决定让你去北漠商谈具体的事宜。你回府后好生准备，越快出发越好。”
因为之前赵铭盛已经跟他透露了口风，所以顾知祥现在一点儿也不惊讶，立刻领了命，“是。”
“其实除了跟北漠商谈之外，孤还有一件私事想要交给你办。”
“皇上请吩咐，臣一定会竭尽所能办好这件事。”
“其实很简单，孤只是想要你带一份东西给北漠三皇子燕镜台。”
“什么东西？”
赵飞度指了指案几上的一个紫檀木的箱子，“东西在这箱子里面，他见了自然会明白。”
“皇上请放心，臣一定会不辱使命。”
“顾卿办事，孤自然是放心的。北漠山高路远，一路上也不知晓究竟会遇到些什么状况，所以顾卿万事小心为上。”
这句话听在顾知祥的耳内，心中颇为不是滋味，赵飞度怎么可能会放心自己？说不定这紫檀木箱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他试探自己的一种方式而已。
“能为皇上分忧，乃是臣的本分。
待顾知祥退下去以后，顾宛央从里间走了出来，声音笃定，“你是故意的。”若说真的只是为了商谈，这朝中绝对能够挑选出别的适合出使的大臣。而赵飞度偏偏指派顾知祥去，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我就是故意的。”赵飞度笑道，“之前我已经警告过顾知祥，然而他还是执迷不悟，这样神仙也救不了他。让他出使北漠，是想让他发挥最后的价值。”